可那並不是要給她的。
而是給畫酒心中的母親與哥哥。
沒有人理解這樣奇怪的小姑娘。
畫酒本來已經灰心。
可現在的她如此迫切,想重新種下一朵芙染花。
她不再困鬱於總是得不到的親情。
她想種下另一場盛大的希望。
少女仰起臉,眼眸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碎在裡面。
宴北辰:“提醒你,這花能實現願望的傳聞,是假的。”
他的語氣很肯定。
“沒有別的願望?”他問。
畫酒移開目光,將被風吹亂的發挽至耳後。
她神情不太自在:“有啊。如果可以,那我想做神界的青瑤帝姬,所有人都愛我,都拿我當珍寶看待。”
韓州時,韓明承曾提起過青瑤帝姬。
宴北辰不感到奇怪。
如果是這個離譜的願望,那他的確辦不到。
他本來不想搭理她。
但轉念想,身為人家表哥,肩頭實在承擔著難以估量的重任。
於是忍不住,要扶正她的觀點:“做別人才能成為千篇一律的珍寶,那你不如當枚頑石,長特別些,起碼獨一無二。”
聽見這種奇怪言論,畫酒困惑了,目光定定看向他。
一時竟無言以對。
掙紮半晌,最後無力道:“可沒有人喜歡頑石。”
“沒人喜歡?”
宴北辰隨意將腳邊那塊破石頭踢開,“這話倒有些道理。”
還以為他要出言反駁的畫酒:“……”
宴北辰說:“我也不喜歡頑石,也不喜歡珍寶,因為它們本質而言,都是對我沒用的石頭。但我的不喜歡,最多不過踢開它,讓它換條路趴著。這並不能改變它的本質,它依舊做它的頑石,世人的喜歡與厭惡,通通和它無關。”
他難得願意說這麼一大段話。
畫酒沉默。
“所以啊,你就是你,要別人的喜歡幹嘛?”
宴北辰笑得沒心沒肺,“那麼多人討厭我,可我也活得好好的。”
畫酒看著他。
對別人沒有期望,當然不會失望。
過去十多年裡,她也曾達到過這個狀態。
那時候,她只用撐著下巴,望著慘淡的天空,為神族百年一次的劫雷擔憂。
可少女心事總是多變。
現在她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