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辰只嘗到淡淡的甜。
沒什麼意思。
他不太喜歡甜的東西。
他松開了她,嘴唇鮮豔,像是剛喝過人血的妖怪,精神一點點飽滿過來。
“表妹讓我擔心了,總得賠償我。”
他隨意找了個藉口。
畫酒往後退一步,低聲重複:“擔心?”
她疑惑了。
她並不覺得,宴北辰會真的擔心她。
少女漂亮的圓眸認真仰望著他,唇色瑩潤。
疾風吹過她腰後如雲烏發。
她根本不知道,她蹙眉詢問他的樣子,像是海邊礁石上,以歌聲誘捕善良漁民心髒的女妖。
宴北辰不笑了。
他垂下眼,伸手握住少女柔順的烏發。
那些長發交纏在他指間,如同菟絲子,美麗又脆弱,在他手中汲取養分。
枝枝蔓蔓,像要開出花來。
那些頭發想吸他的血。
宴北辰被片刻閃過的念頭嚇到,惶急鬆手。
默然片刻後,他扯出一貫假笑:“不是說過嗎,我整顆心全系在阿七身上,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丟在這裡不管。”
畫酒緩慢地眨了下眼。
是假話。
她記得這是他扮做顧王弟時,哄顧州那些人玩的。
可就是有控制不住的波瀾,在心底一圈圈漾開。
她甚至忍不住想問:“是真的嗎?”
還好理智沒有完全死去,打斷這種將心事赤裸裸交付的愚蠢行為。
畫酒低下腦袋,像朵被日光曬死的蘑菇。
她頹然道:“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哄我?”
一點也不好笑。
從宴北辰的角度,只能看見少女的發頂。
他甚至生出想摸摸她腦袋的沖動。
最後也只是轉過身去,留給她冷硬的背影:“我可沒功夫哄別人,也就哄哄表妹你。”
所以他承認了,他就是在哄她。
畫酒輕輕抬眼看向他,青年的背影像一棵黑松,挺拔擋在疾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