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時候,她得像個棉花娃娃,無喜無怒。
沒有期望,不會失望。
隱秘的黑暗角落,有奇怪的目光穿越街市人群,緊盯著紅衣青年和他懷裡的少女。
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被紅衣青年敏銳捕捉到。
他垂下眼瞼,長眸目移,看向角落。
等的人終於來了,不枉他招搖過市,演這麼長時間。
他湊到少女耳畔,輕聲道:“阿七,今晚你可能得自己走回去了。”
說話這句,宴北辰松開扶住少女腰的手,毫不留戀轉身。
他離開了。
畫酒望著他的背影,幾度欲言又止,直到再也看不見,也沒敢出聲挽留。
他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
可她並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畫酒出來時,是跟著費娘子一起的。
費娘子大概也不會想到,宴北辰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大家都離開了,只剩下她獨自行走在熱鬧的街市。
天空綻放著連綿的煙花,像永不散場的盛宴。
四周依舊很熱鬧。
畫酒站在人來人往的街,形單影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她手裡甚至還拿著宴北辰送的小紙鳶。
如果這只紙鳶能飛,說不定能帶她飛回去。
然而紙鳶只有兩只用墨水點的眼睛,沉默望向流淚的少女。
宴北辰離開鬧市,向人跡罕至的窮巷行去。
他已經走到盡頭,入眼都是些廢棄雜物。
身後圍堵上來的刺客加快腳步,亮出鋥亮大刀,想在這裡一舉拿下他。
紅衣青年側過半張臉,夜風中,衣擺招搖。
他站著不動,故意停頓。
等到刺客心急砍來,他才撐著高牆,幹脆利落過翻牆頭。
紅色衣袂順滑至極,像從萬丈高處傾落的瀑布,轉眼就消失不見。
蒙面刺客大喊:“別跑!”
牆對面,意料中青年落地的聲音沒有傳來。
他跳下去的地方,一隻火紅天雀騰飛而出,映紅半片天,載著他瀟灑離去。
刺客們手忙腳亂,趕緊追上去,一路向著城外狂奔。
最後,那隻天雀停在荒無人煙的地方,低頭梳理著華麗的羽毛。
天雀旁邊,是額心懸著美玉的青年。
青年負手而立,望著天空慘淡的月色。
看架勢,真害怕他突然吟詩幾首。
刺客們面面相覷,又挺足氣勢上前,橫刀將人圍困,確保其無路可逃。
當街搶奪費廷孩子的,和他們當然不是同一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