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辰將母蠱放進盒中:“別急啊,我總得驗驗真偽。萬一你隨便拿只蟲子糊弄我,我豈不是很虧?”
他好整以暇,調整了個更為舒適的坐姿,睨著下方人,“誰讓我吃虧,我要他賠命的。”
那雙烏黑的眸掃過舟月的發頂。
舟月惶恐,跪伏在地,肩頭忍不住顫抖:“妾不敢!”
袖中,她默默把假的蠱蟲捏死。
伐弋叫人把她帶了出去。
複完命,伐弋走出王帳。
巡視一圈,終於看見要找的人。
不遠處的草地,微風揚起少女的裙擺,瓷白的側顏上,長而翹的睫微垂著,斂住了眸。
她低著頭,挨常嬤嬤的訓。
本來伐弋不打算現在過去摻話,但畫酒的樣子有些慘。
他嘆氣,走到兩人面前:“走吧,殿下讓先送你們回王城。”
聽見能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常嬤嬤哪裡還記得訓畫酒的事,趕緊要伐弋帶她們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再和這群男人待下去,表姑孃的名聲可算全毀了。
至於宴北辰的傷,常嬤嬤已經懶得管。
他還是自求多福比較好。
為難的是,軍營裡沒有天馬那種溫馴的花架子,更沒有軟榻雕花窗。
在兩雙期待的眸光下,伐弋喚來一匹追雲獸,準備送她們回王城。
只見天邊奔來一頭毛球,還沒湊攏,便被另一團更為迅疾的毛球趕超擠開。
伐弋古怪地看著長命擠開了原本那匹追雲獸,熱情跑過來。
它停在三人面前,眼神真誠,示意他們坐上去。
畫酒悄悄抬眼打量長命。
它的毛發很蓬鬆。
遠看是白色的,離得近了才發現,那是透明的直毛,在陽光下像根根剔透的冰晶。
長命相當慷慨,發現畫酒盯它,幹脆仰起腦袋,大大方方讓她看。
它毫不見外。
連鮮紅軟乎的舌頭也吐在外面,搭配上貼身玄甲,顯得有種傻氣的邪魅感。
畫酒輕輕抿唇,沒敢笑出來。
看見累得吐舌頭的追雲獸,伐弋皺眉:“長命?你別搗亂。”
他可沒叫它來。
要知道,長命是殿下養的。
誰敢沒事使喚它,是會被宴北辰親自關心慰問,是不是腦子發黴了不想要?
不想要好辦,他可以幫忙砍掉。
伐弋不想多事,繞開長命去喚別的追雲獸。
被忽視的長命也不惱,它只攔在畫酒身前,示意她坐到它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