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上加罪,就不賞你全屍了。”
那顆頭顱咕嚕咕嚕,滾到了大殿中央,眼眶上還插著一根銀筷,滴答著粘稠的腦漿混合物。
滿殿寂靜無聲。
韓夫人嚇暈過去,被侍女慌忙扶走。
宴北辰踢開無頭男屍,抬起頭,對韓州王道:“刺客已經伏誅,剛巧,我這裡有枚留影珠,是韓公子私下接待這刺客呢,也不知道囑咐了些什麼。韓州王想聽聽嗎?”
韓建額上冷汗唰一下就冒出來了。
他不想聽,他想去世。
他也沒想到宴北辰這麼不要臉。
原本留著烏措,是想留後手製衡宴北辰。
現在人被殺了不說,還扔下這麼一個爛攤子!
“給不出合理的解釋,那韓州王家的獨苗,我可就拔了?”
宴北辰拍了拍韓公子的肩,意有所指。
韓建心肝都快被拍出來了,忍不住上前一步。
宴北辰卻不讓他靠近,抽刀架在韓明承脖子上。
他警告:“別亂動哦。”
“再動一步,我宰了他。”
韓建要瘋了。
還管什麼面子裡子,他現在只想趕緊讓這兩個瘋子停手!
他放軟態度:“三殿下,韓州有意與您結姻親之好,何必咄咄逼人?”
宴北辰挑眉,重複一遍:“姻親之好?”
韓州王使了個眼色,侍女趕緊把角落裡的畫酒拉了出來。
宴北辰這才朝受驚的少女看去。
少女面板瓷白,瓊鼻櫻唇,額心那顆硃砂紅得刺目,光明灼熱。
偏偏,她剪了個公主切,將這種難以抑制的穠麗壓了下去。
看起來乖乖巧巧。
她頸上佩戴著與額心硃砂同色的瓔珞,也是她渾身上下唯二的亮色。
少女有些慌亂,低斂住眸,不敢隨意看陌生人的樣子。
宴北辰笑了笑,覺得有點意思。
一張生得高傲明豔的臉,天生就該俯視眾生的美貌,卻長成這副逆來順受的性子。
人群之中,畫酒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如此期待見到他。
這一刻,她懷揣巨大的勇氣,抬頭看了他一眼。
很快臉色煞白,重新低下頭去。
連那聲跑到嗓子眼的“表哥”都嚥了下去。
她讀懂了他眼裡隱含的失望。
她又令人失望了。
宴北辰玩味地看了一會,又毫不在意般,收回打量。
還是韓建更有意思。
這老東西,明明就是想和巫樗聯手做局殺他,實力不夠,失手了,才只順走三成靈礦。
現在忙著求饒,早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