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梨嘆氣:“我爹那人我瞭解,不給他錢他一直盯著我,給他錢他更會盯著我,那我就不結婚了唄。”
石小榕無語:“那你還一輩子不結婚了?我看你爹那人可是長壽像。”
“走一步看一步吧。”
“關鍵是明子哥那邊,他歲數也不小了呀,馬上就要奔三了,還不結婚……他媽恐怕都要急死了。”石小榕說。
秦天南忍不住笑,確實,大伯孃很著急呢。
在大姑家住了一夜就回去了。
回到村裡,對門的春花娘正纏著談老太說省城的事兒呢。
春花娘說著說著就掉眼淚:“春花那死丫頭,真是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給她拉扯大,供她吃喝供她上學,就是想拿她那點彩禮,她就把我當仇人一樣。她日子好過,也不管她兄弟都這歲數了,還沒結婚呢……”
見秦天南迴來,春花娘這才收住話頭,擦掉眼淚,又笑著去跟秦天南說話。
“不是我說你大嫂子,我就沒見過這麼摳搜的人。”
“一年到頭,就沒見過她割一兩肉,炒菜都不放油的,鹽也是買最便宜的粗鹽,連個二合面的饅頭都捨不得吃,天天都是窩窩頭高粱面。”
“你大娘心疼兒子,整天幹那麼重的活,連點油水都沒有,就三五不時地做點肉菜叫他們吃。你大嫂子可好笑了,叫她去吃她也不去,就叫你大哥一個人去。她說分家了也不佔公婆便宜,人家公婆想叫兒子吃啥就吃,她不去沾光。”
春花娘說著就忍不住笑:“後來有人問才知道你大嫂子的想法,就是她沒沾光,以後也別叫公婆沾她的光。原先還說你大嫂子往孃家扒拉,現在可不一樣了,他孃家媽過來,你大嫂子就拿窩窩頭招待,孃家媽說要借錢,你大嫂子直接給頂回去,一毛都沒有。”
“你是不知道你大嫂子摳成啥樣了,那沒人要的老黃瓜她都給撿回來曬成幹,還有那白菜幫子,她也給醃起來冬天當菜吃,炒個冬瓜連皮都捨不得去。”
春花娘感慨道:“不過要我說,你大嫂子這也是個過日子的人,他們兩口子不像明子秋梨都有本事掙錢,四海和他那媳婦更是工作好家庭好,至於你跟三禮就更比不得,這沒本事的農村人想把日子過起來可不就得摳著來麼……”
之前方雪梅嫁過來的時候鬧得雞飛狗跳的,如今看來,她摳成這樣,反而讓村裡人對她評價好了起來,提起來就說是個能吃苦會過日子的人。
秀英嬸子和婦女主任宋秀芳也過來找秦天南說說話。
總共也就在村裡待了5天時間,高考開始,秦天南和溫柔也坐上了去京市的火車。
火車票是溫柔買的,從南明縣道豐州市是硬座,到了省城豐州市還要換乘去京市的火車,那一段買的是硬臥。
秦天南沒想到,在火車上竟然碰到了熟人,準確來說是上輩子的熟人。
秦天南是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這倆人的,她在周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女人很瘦,面色蠟黃,她有肝病。
她男人就是這時代普通勞苦大眾的樣子,兩人看起來就是一對苦命的夫妻。
秦天南很快就確定了,他們已經得手。
他們的身邊是一個趴在小桌子上昏睡的姑娘,夫妻倆跟周圍的人說,這是他們閨女,得了怪病一直發燒,他們帶閨女出來看病的。
倆人的樣子太具有欺騙性了,別人對他倆的話也沒懷疑。而那個姑娘,顯然是孤身一人,他們物色的目標往往都是孤身一人。
這倆人就是職業幹這個的,把人從火車上迷暈了帶下去之後,就會有其他人接手。
秦天南不確定是隻有他們兩個,還是有其他同夥,她沒著急行動,而是跟溫柔說了之後,讓溫柔去叫乘警。
這倆人還在跟周圍的人聊天。
“你們來豐省算是來對了,一定得去秦安堂,秦安堂你們聽說過的吧……”
那夫妻倆連連點頭,滿臉感激的樣子:“那我們可算是找到廟門了!真是謝謝你啊同志,我們下了火車立馬就去秦安堂。”
秦天南適時開口:“不如讓我先給這姑娘看看,是得了什麼病,能不能治,免得你們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