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年代各種規定還比較混亂,在企事業崗和行政崗之間的鴻溝並沒有那麼大,大廠的領導或者是事業單位的領導,被調去地方行政任職的不在少數。
沈成山靠上沙領導的關系,真要是想去地方任職,一個縣長並不困難。
甚至說基於省機械廠的規模,沈成山這個副廠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梁滿山這個一縣之長,在省裡的話語權更大。
所以去面見梁滿山,沈成山一點不虛。梁滿山果然也是很熱情地接待了他。
但談到沈家這些事的時候,對於沈成山提出的大事化小,所有罪責林克保已經承擔,那就足夠給上面交代了,梁滿山卻直搖頭。
兩人算是不歡而散。
沈成山掉頭就來找孫慶江。
“基本情況就是這些。”
孫慶江說,“沈廠長,你想讓我幫什麼忙?不是我推脫,這次梁書記請了市裡和省裡的人插手,呵呵,把我都撂一邊去了。”
沈成山笑笑:“我覺得南明縣的情況,還是孫縣長你更瞭解,梁書記想要大刀闊斧的幹,還是太著急了些,這次小南考了省狀元,本來是好事,可是瞅瞅,現在弄成這樣。”
孫慶江眼神閃爍:“梁書記是有些……太不通情達理了。”
沈成山:“梁書記沒擔過這麼重的擔子,不知道利害關系。這件事鬧大了,最後遺臭萬年的是咱們南明縣。”
孫慶江坐直身體:“沈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本就不是一件大事,鬧成這樣真是叫所有人都看笑話,其他辦案的同志我能提上幾句意見,但省裡下來的調查組,我可是插不上話。聽說還有省報和京裡報社的記者……沈老弟啊,我這位置太低,說話也沒人當回事。”
沈成山:“孫縣長,我跟著沙領導剛從國外引進裝置回來,沙領導對咱們豐省的發展可是有著深遠規劃,正需要能擔得起責任的同志。我跟沙領導提過你,回頭抽個時間到省城,咱們一起去拜訪一下沙領導。”
孫慶江眼睛亮了:“那可真是多謝沈老弟了……”
從孫慶江家裡離開,沈成山帶著沈文慧,直接去醫院接上高紅霞和沈顯凱,一家四口立刻返回省城。
公安局那邊,韓金花和沈桂英都得到訊息。
沈有糧死了,沈顯宗把弟弟賣了,自己帶著錢跑了,沈群山和田彩雲兩口子去找小兒子,沈成山回來處理喪事,把沈有糧火化帶走,喪禮也沒辦,一家四口就回省城了。
韓金花和沈桂英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成山大哥,就沒說來看看我們,救我們出去?”
那必然是沒有的,人都已經坐上回省城的火車了。
韓金花和沈桂英精氣神都散了。
回省城的路上,高紅霞也忍不住問沈成山情況。
沈成山卻什麼都沒說,只說小南這孩子跟她媽一樣,愛鑽牛角尖。
高紅霞若有所思。
回到省城,一家子都精神萎靡,碰上家屬院的人問,高紅霞就是一臉苦笑,委屈得不成樣子。
看她這樣子,那好奇心重的人必然是要追問的呀,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南記恨當初送她去鄉下的事,要報複呢。”
“當初城裡鬥爭形勢緊張,她身份又敏感,送她去鄉下真是為她好,鄉下生活苦,這孩子在城裡嬌生慣養的,到了鄉下就受不了,心裡就記恨。”
“天地良心,我每月都往老家寄錢,我一半工資都給寄回去了……但這孩子就是惱了我們,也惱她爺奶叔嬸……”
高紅霞別提多委屈了。
“這孩子去年參加高考,她爸還專門叫我往老家寄錢,後來知道她沒考上,也又給寄錢,說只要她願意考就繼續考。後來他爸不是出國去了麼,我呢,知道她不待見我,我就按時往家裡寄錢,誰知道能出這麼大的事,這孩子是徹底恨上我們了。”
高紅霞還抹淚了:“她那小姑父不是個東西,把她錄取通知書給截下來,告訴她沒考上,這事兒我們上哪兒能知道啊!”
“如今她那小姑父幹的事情敗露,這孩子不分青紅皂白的,連我們也給怨上。天地良心啊,她爸出國這麼長時間,我要帶她弟弟,還要上班,我是真的也都不知道。”
“她心裡有怨氣,她奶奶小姑姑父都被公安關起來,她爺爺也去世了,這孩子一直沒露面。哎,我家老沈也是難受的很。”
有那跟高紅霞關繫好的,或者是想要巴結沈成山這個未來廠長的,都順著高紅霞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