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林克保回來了,臉色同樣很不好看,一進門就把外套脫下來砸在沙發上。
“跟你說過多少回,這段時間上頭賭博抓的嚴,讓你該交代的交代好,為什麼就是不聽?淨添亂!”
林克保怒氣沖沖的。
待他發完脾氣,才看到沈青山,他抿了抿唇,點了一下頭,語氣還有些回轉不過來,還帶著生硬:“青山來了。”
沈青山連忙問:“出什麼事了?”
林克保抿著唇,緩了緩才嘆氣道:“不是我跟桂英發火,這都不知道第幾次了,顯宗賭博被我手下人抓到。第一回不認識給帶回所裡了,第二回人家認識他,偷偷就給他放走了。第三回第四回,有些時候我都不知道,人家直接給他放了。今天竟然又被抓來!我上上下下都得打點,我臉面往哪兒擱!”
沈桂英也是氣得不行,她一邊給林克保泡茶,一邊咬牙說道:“我親自回家一趟,跟我媽和二嫂說說,再有下次……就不管他了。”
林克保哼了一聲,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又問沈青山過來是不是有事,沈青山也沒隱瞞,又把沈南星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克保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自己老婆的孃家還真是,不是鳳凰,就是草包!
可惜這鳳凰,不是落在自家枝頭。
今年絕對不能叫她考出好成績。
甚至……
都不應該叫她再參加高考!
當初真要是把她嫁到金家就好了。
林克保又問沈桂英:“秀秀放暑假了吧?叫她別回來,在學校繼續學習也好,跟著老師出去調研也罷,不要回來。”
沈桂英點頭:“秀秀說要跟教授一起參加什麼基層實踐,應該就不回來了。她讓我們不用擔心,她轉了專業後,現在學習方面比較輕松,教授特別喜歡她。”
而說起金家,沈南星再次聽到金元寶的名字,是從韓秋梨的口中。
今天韓秋梨和二哥談家明一起來縣城,準備給韓秋梨扯兩身衣服料子做衣服,再採買一點結婚用的東西。
他們已經看好時間了,後天去領證,等到高考結束再辦酒,不然沈南星沒空參加。
今兒過來縣城買東西,中午就拐過來在家裡吃飯,談家明去幫著挑水了,韓秋梨和沈南星談老太閑話家常,也就說起了老家村裡的事。
“金元寶和宋柳結婚了,就前幾天的事兒。辦得很是風光,在公社的街口擺了二三十桌的席面,人來人往的,熱鬧得不行。”
韓秋梨就是這麼一說。
更具體的,還是從小王獸醫嘴裡知道的。
小王獸醫自從上次跟沈南星聊過之後,就跑了好些地方,找養雞的資料,甚至還去了幾家養雞場看情況,今兒過來是跟沈南星討論雞瘟的事,他去的那家養雞場,正好發雞瘟,養的兩千隻雞,沒了一多半。
他過來是想問問沈南星有沒有辦法的,正好碰上韓秋梨在說金元寶的事。
“那金家就是想跟你們家比,先前大勝哥結婚,事兒辦得大,十裡八鄉都津津樂道,金家就想壓你們一頭,就把事兒辦得更大更風光。”小王獸醫冷笑。
“金家辦事那天,金元寶他姐夫,就是孫副縣長親自到場,他都去了,縣裡知道訊息的領導,又礙於面子的,哪個不得去一趟?有些就算是人走不開,禮也會到。”
小王獸醫很是看不上金家那做派。
“那金家把禮單桌子擺外面,還搞了個喇叭,寫個禮單,還要拿喇叭唱名。光說名字,咱下面的平頭百姓也不認識啊,人家就把單位職位都給喊出來。教育局劉局長,上100禮金,城關派出所林克保所長,100禮金……”
沈南星也就是笑了笑。
小王獸醫又說:“人家還請了樣板戲,連唱好幾場,咱們大隊,還有附近大隊,甚至是其他公社的,也都跑過去看戲呢。我估計啊,你們村裡肯定也有嚼舌根的。”
韓秋梨就點頭說道:“村裡人都在說沈家爺奶不厚道,說沈家小姑,給咱家的事兒上禮50,給金家的事兒上禮100,這是在故意踩咱家面子。大嫂她,她……”
沈南星挑眉。
韓秋梨頗有些不好意思:“大嫂她還跑去沈家門上罵了一通,說不想跟咱家攀親就別攀,瞅著小南有本事了就想攀上來,攀上來了,又嫌面子過不去,還要踩咱們。50也好100也好,捨不得就別給上禮,缺你那50塊錢人家都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