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侯……”不管真情還是假意,龔敬在?靖安帝面前從來都是恭敬有?加,哪怕是萬壽宴上?被行?刺嫁禍,龔敬依舊不改其態。
如果是鎮遠侯,起碼靖安帝覺得?對方不會?那麼快取他的性命。
哪怕這個?想法非常的虛無縹緲!
龔敬直接拒絕和對方眼神接觸,低著頭道:“陛下,臣,永遠都是大魏的臣子!”
靖安帝只好轉頭臨時改口,將?期待的眼神投射向了賀章。
“大魏的江山終究是要傳承到魏家人之上?的,這首輔之位,我希望能由賀章擔任。”
賀章見眾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只是淡淡的看了宋時一眼,然後道:“首先,我姓賀。其次,年後我會?重回西域。”
“現在?蒙古人勢弱,歐巴羅那邊的俄國人似乎有?要崛起的跡象,大魏西邊的國境線還未佔據最有?利的地形。只有?從天山南北一路打到烏拉爾山和烏拉爾河附近,以此為西北的國境連通到喜馬拉雅山脈,才能以最少?的兵力守住疆域邊界進出的要道。”
在?前線的前線,鎮遠軍已經派出了一支隊伍去策反被沙俄滅掉的西伯利亞汗國遺民。
在?鎮遠軍的資助下,喀山汗國後裔利用複合弓,將?會?打出比羅剎人的火繩槍射程遠二十?步的距離,以此不斷襲擾俄軍在?鄂畢河流域的託木斯克補給線。
賀章雖然是在?說只是想要守住最佳地利優勢,恢複漢唐疆土。實際上?,戰爭的機器一旦開?動,很多形式上?由不得?人的。
而曾經在?邊境的那幾個?斯坦汗國,細數起來都是蒙古諸部的勢力範圍,由此納入大魏版圖自然是應有?之義。
大魏人驅趕並同化?著蒙古人,再追擊著西面瓦剌,將?他們不斷驅逐前往中東奧斯曼帝國以及俄國的交接處,以蒙古人的戰鬥力,自然能對中東甚至是歐巴羅的局勢形成一定的壓力,也能擴充套件出插手的機遇。
至於□□的廣闊市場,宋時自然也是想要開?拓的。
如果不是南溟過於重要,其實西域才是大魏目前最重要的主?戰場。
而如果抓準時機,充分利用西域各方勢力的嫌隙,大魏甚至有?望在?二十?年內將?勢力投射到裡?海。
海洋對於大魏人來說還是過於陌生了,而土地才是大魏根深蒂固的野望。
“如果你?一定要在?冬至大祭上?任命於我的話?,呵……”賀章冷笑一聲,目光在?靖安帝手上?的傳國玉璽上?不輕不重的瞟了一眼,大有?做的出當即將?傳國玉璽交給宋時的意思。
靖安帝欲言又止,宋時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陛下是覺得?,宋時一介女子擔當不起朝中大任,為陛下分憂解難嗎?”
賀章站在?宋時的身後,就連一貫裝死的龔敬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靖安帝暗罵了一聲,魏家果然沒一個?正常人!
明明是無數人趨之若鶩的江山社稷,偏偏這殿中的男人都選擇放棄。
龔敬是因為作為大魏朝官深受皇恩,所以不願。
而賀章,靖安帝真的很難理解他對於大魏的恨意,最後只能歸結於魏家的血脈盡出反骨。
“罷了,賀將?軍既有?淩雲之志,我作為晚輩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宋首輔願意以女子之身承擔這等重任……大魏的江山,就託付於你?了!”臨到頭了,靖安帝終於發現,他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甘的。
這曾經讓無數人爭的腥風血雨的至高權柄,到了這大殿之中卻成了棄之如敝屐的存在?,然後被交付到一個?女子手中。
這多少?顯得?有?些?可笑了。
靖安帝將?玉璽按在?了那份冬至祭文上?面。
此刻,大魏的皇權,甚至是宗室,都在?他的手中被削弱到了極致,而大魏一朝,第一個?光明正大的丞相在?他的手中誕生。
同時也是將?自己?這位失去了帝王權柄的皇帝,未來的命運託付給了對方。
不過,不管甘心與否,這個?選擇他都不得?不做。
辰時二刻,建鼓九通。
殿外,隨著建鼓聲響起,八十?尊大炮次第轟鳴,炮彈出膛時竟未裝鉛彈,硝煙噴成八十?朵彩色煙霧,直沖雲霄。
祈年殿外,準備已久的禮部官員敲響了殿門,已經到了靖安帝該出場的時候了。
靖安帝松開?了抓緊玉璽的手,拿起那份冬至祭文。
嘆息一聲:“鎮遠侯,當年是你?迎我入宮的,如今這冬日大祭,你?也陪同我一起吧!”
龔敬愣了一瞬,然後在?禮部官員的目光之中,恭敬站到了靖安帝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