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迴是為了更堅定的前進,如今,這就是最好的時機。
雖然宋時不喜歡宗族力量過分幹預朝政和工業化發展的程序,但是所謂垃圾只是放錯地方的資源,宗族是華夏在上千年的歷史程序中發展出來凝聚勞動力和搶奪資源的最佳選擇。
這些世家宗族所愛培養的在經?商或者讀書上有天賦的家族子弟。
這樣的人才?,如果?不是流放,誰又會甘願遠離政治中心?,去萬裡之?外耕耘發展。
換到南洋那火山雨林密佈、南溟那種物競天擇,和袋鼠互毆的地方,一整個宗族的搬遷才?能真正的加快當地的同?化進度,將大魏的文化最精髓的東西一同?傳過去。
“陛下,切不可聽這等奸臣的陷阱,我們手中還有槍,我們一同?殺出去!宋時絕對不敢承擔弒君之?名啊!”
靖安帝身後?的那些世家大臣紛紛驚慌了起?來,忍不住對著他遊說。
他們支援靖安帝奪權,想要的是那從龍之?功,共治天下,恢複世家從前的壟斷地位。
畢竟宋時的對世家的手段和太祖如出一轍,只要抓到漏洞動輒抄家充公,全族流放。即使還沒有正式往鹽稅和漕運上開刀,但是江南的桑蠶業早已改頭換面?,和世家再無半點幹系。
宋時吃了肉,卻連湯的大頭都?分潤出去給到了那些僕從工人,而將世家統統擠兌了出去,累世所積攢的土地,也在清帳田畝的行動中被剝奪了大半。
如今的大魏的人口流動性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她幾乎是驅趕著那些無業或者失地的流民?,把他們從世家豪強的手中奪走,然後?派往更荒蕪的邊疆。
但是這些並不是想要將自己全族都?流放萬裡,去那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的理由。
宋時授意了皇城日?報和大魏軍報等一系列的報紙大肆宣揚南溟之?地的富饒和廣闊,甚至開出了一兩銀子可換百畝良田的訊息,但是這些世家之?人自然對於?送過來的南溟考察日?志一清二楚。
別的不說,光是那大片的沙漠和草地,就不是個適宜生存的地方,更不用說,前往南溟還要路過那些食人族所在的大島……
他們還試圖掙紮,此時他們的身後?傳來了整齊一致的鐵甲撞擊聲。
眾人的目光瞬間愣住,他們轉頭一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們的後?面?早已來了一批黑衣鐵甲衛,手中是與宋時那邊一致的火器黑洞洞的槍頭。
甚至還有在他們後?面?隱隱還有三門行動式的大炮,角度早已鎖定了他們。
最前面?的人拿著一柄雪亮的長刀,在一眾黑洞的槍炮面?前顯得格外刺眼。
有人驚慌之?下扣動了手中的火槍,這些原本就是在龔敬眼皮子底下投運過來的裝備,雖然在設計上並沒有問題,但是裡面?的火藥早就被替換了。
別說百步穿楊,就算是二十步之?內也殺傷力有限,甚至還比不上弓弩。
刺耳的槍聲突破夜空,但是子彈打?在對方的身上,只是被鐵甲輕輕的彈開,只留下了一個白?色的點痕。
“怎麼會!這明明是從鎮遠軍的火器營中截留的……”
對方不可置信的大喊道,然而話還沒說完。
刀光閃過,人首分離,一道血光飛濺。
將從靖安帝到大臣全都?淋了個遍。
失去標準火藥配比加成的火器,威力甚至還不如一把鐮刀。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賀章緩慢出口,但是眼神卻並沒有落在眾人的身上。
隨著他的長刀出鞘,旁邊的火器槍手彷彿得到了命令,一陣整齊的槍響,靖安帝身後?的大臣甚至來不及逃跑,每人精準的身中三槍,然後?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整個通道中,靖安帝雖然站在世家大臣三步之?遠的位置,但是隻聽到耳畔子彈呼嘯而過的聲響,卻一槍也沒有落到他身上。
宋時透過槍聲和血光,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許久不見?,對方好像長的更高?了。
她輕笑了一聲:“好久不見?,西域苦寒,賀將軍可還安好!”
賀章的目光在宋時的身上掃過,確認她身上沒有受傷的痕跡,輕輕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南洋酷熱,安否?”
滿地的血汙之?中,靖安帝驚魂未定的看著還在敘舊的兩人,忍不住暗罵了一句瘋子!
然而賀章卻轉頭看向了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
半響,輕笑了一聲:“陛下,還請前往宗廟下罪己詔吧!”
靖安帝忍著想要嘔吐的慾望,看著滿地還在掙紮的群臣殘軀,他抹了抹臉上濺到的血跡,不去想那是誰身上的血液。
他咬著牙看向宋時和賀章:“現在,沒有外人了,告訴我!前太子還留存在世的血脈,是不是真的!還是你們原本就是想要隨便找個人來混淆大魏的血脈,借他的名聲,汙衊他的清白?!你們可別忘了,京師是他力挽狂瀾收複的,如果?不是他以命相托,大魏是不會交到龔敬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