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敬看著還不到自己的肩膀高的宋時,心癢難忍,終於還是忍不住道:“不然你還是當?我幹兒子吧!”
其?實在船上的時候,龔敬就很看重宋時的腦子了,特地給他一個願望,以為他能?自己順著杆往上爬一爬,結果這個孩子還是實心眼的,根本沒明白他的意思,隨便問了個問題,只是白白的浪費了。
到了永明城,把賀章收入了軍中?,而?宋時憑借水泥入了都水監,他覺得孩子還小,可以再放放。
結果現在又是銀礦又是改進鳥統,他見獵心喜是真的有點忍不住了。
“我現在就可以去你家過禮,你娘親是個懂事理的,應該不會拒絕的……”
“啊?”宋時被龔敬這突如其來的操作差點驚到了腰。
她撓撓頭,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小聲道:“哪個,我可能只能當幹女兒……”
龔敬彷彿被雷劈了一樣,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豆丁一樣的宋時,雖然頭發稍微長長了一些,被紮在了帽子裡。他一直以為宋時只是有些女?相,但是她性格落落大?方,一副胸有溝壑,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保持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他以為對方只是比較早熟,卻?沒想過對方會是個嬌滴滴的女?郎啊!
誰家女?郎會把頭發剪成這個樣子!
誰家女?郎會殺狼放火下礦上山,沉迷教書和?研究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其?實宋時真沒想刻意掩藏自己的身份,只是,這樣的時代,男人?的裝扮確實更方便一點。
哪怕被拆穿了也沒有什麼,性別從來不是她身上的枷鎖。
只是龔敬是個好人?,她不願意欺騙他。
她從龔敬的手下打?聽過他的資訊。
龔敬生在江南富裕之?地,卻?從小就不愛看書,只愛舞刀弄槍,一直以嶽飛為目標,立志保家衛國?。
16歲的時候就身高八尺力敵千斤,只是在江南,這樣的武藝不過就是淪為私鬥,所以他一到年紀的時候就去了戚家軍參軍,幾經?轉戰剿匪除倭,也立下不少戰功。
後來戚家軍解散,他被遣送故裡,卻?又?實在不甘心,就此放下自己心中?的夢想,又?去了遼東參軍。
畢竟遼東是整個大?魏最強的戰力,只是到了遼東之?後,龔敬才慢慢發現,這裡早已經?成為真正的軍閥割據,山海關外沒有一塊官田了。
所謂的忠君報國?守土安邦不過是一些故紙堆裡泛黃的陳詞濫調,李家軍計程車兵只知道有李家將軍,還有誰記得大?魏的天子。
所謂的遼人?守遼,何?嘗不是一種無奈的妥協,而?邊關每年數百萬的軍餉也是拖垮大?魏的一根稻草。
龔敬畢竟在戚家軍中?待過的,他知道一隻真正計程車兵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他見證了戚家軍最強盛的時刻,他們一起將沿海的倭寇趕出來大?魏的土地,也見識了朝廷的腐朽和?黨爭對於武人?的傷害,見證了戚家軍的解散與落寞。
龔敬實在無法茍同李家軍的所作所為,不過歷經?世事,他也不會像個愣頭青一樣頂撞上將,只是無法一起同流合汙壓榨手下計程車兵。
加上龔敬打?仗實在厲害,雖然一直被暗暗打?壓,卻?也在哪怕沒有任何?派系支援也能?連連勝仗。
他就像一柄刺刀狠狠的插進了李家的腹地,無法消化,也無法吞併。
所以最後,對於龔敬無可奈何?的上司只能?將他“高升”到了永明城,希望他做些築城守城的活計,老死在那偏遠的區域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