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敬稱,也帶著一分疏遠。
玉潢:“你如此也好,咱們往後,算是兩清,誰也不欠誰。”
周清:“娘娘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只是略重情義罷了。難道娘娘就沒利用我?”
玉潢:“不管事實如何,總之你便沒有錯嗎?”
周清嘆了口氣,“娘娘要如此說,鈎沉也無法可說。但鈎沉與娘娘相交,也並非刻意為之,況且,若是有朝一日,娘娘身陷囫圇,鈎沉難道就會袖手旁觀嗎?”
玉潢聽周清說到最後一句,心裡隱隱有些觸動。在她看來,周清為了救那黑蓮道人,所以利用她,確實令她有些不喜,可是周清又說出這樣一番心裡話,她心裡自是有一點從未有過的感觸。
似她們這種絕頂強者,眼中只有大道,哪裡會有什麼情義呢?
正是如此,才顯得周清重情重義的性情很可貴。
人就算無情無義,也會對那些有情有義的人,另眼相看的。當然,自己做不到又是另一回事。
周清此言一出,玉潢心裡多了一分欣賞。
主要是周清真敢為此頂撞他,不怕交惡她,反而顯得沒有那麼別有用心。
人性本就是這樣,既怕人家圖什麼,又怕人家只是圖什麼。
近之則不遜,遠則生怨。
人性的劣根,或多或少,會反應出這一點來。
只是多和少的問題。
能做到無的,稀罕無比。
玉潢只是修為高,並非沒有人性。
只是值得她顯露人性一面的存在,很少很少。
玉潢:“我不管你和黑蓮道人有什麼交情,此人並非善類,你最好與之疏遠,否則量劫之中,難免對你不利。”
周清:“娘娘何必如此,人與人相交,豈能僅用好壞來定義。貧道不想聽娘娘說這些。”
玉潢心裡頓時有些不滿,她不是因為鈎沉,怎麼可能說這些話,偏偏這人還不領情。
只是她一生之中,見慣了奉承。
周清這種“頂撞”確然有種不同的新鮮感。
她心中生出百般做“人”的滋味,雖然對於修行沒什麼好處,可是心裡竟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
道心止水固然好,可是生出波瀾,實是天性所致。
若是每天都過得一樣,哪怕一元會也如一日。只會讓人感到孤獨和絕望。
“魔獄之事,並非你以為的那麼簡單。我好言相勸,你不聽的話,將來吃了虧,自有你後悔的。”玉潢冷哼一聲,揮手用一道太元仙光將周清打出玉潢洞天。
周清倒也沒生氣,只是在洞天外一禮,隨即施施然離去。
沒走多遠,遇見南方七宿在天宮巡邏。
眾神上前參拜。
周清自是客氣地招呼,與它們敘舊。
玉潢見周清被自己轟出去之後,只是一禮,沒有再求見,心裡有些生氣,又“看”到周清和南方七宿敘舊,更是越想越氣。
偏偏無法發作。
於是尋了個茬,令南方七宿去南海降妖,並收集幾種極為耗時耗力的靈物。
南方七宿接到玉潢法旨,摸不著頭腦。
但也不敢拒絕這個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