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幾百年沒見了,你怎麼還是沒半點長進。”擺渡人灑然一笑,然後繼續道:“倒不是沒長進,看你樣子,似乎修為還有些衰退。”
骷髏老者受不了擺渡人的嘲諷,“你這黃泉濁水愈發厲害了,居然無聲無息間能潛入我的鬼宮,鬼道修煉到你這地步,怕是在如今的冥府中,都不多見。可惜,可惜……”
擺渡人微微一笑:“可惜什麼?”
骷髏老者:“你可知我如何受傷的?”
擺渡人:“我想這天地間,除了叱目神光,很難有什麼老怪物,在你分身帶著替身人偶的情況下,將其滅殺。”
骷髏老者略帶驚色,“你知道?”
擺渡人冷呵呵一笑,“你不是很清楚,天地間的秘密,我不知道的,其實不多。”
骷髏老者:“不管你知道多少,反正我這裡不歡迎你。”
“堂堂羅剎鬼主,這裡又是你的地盤,難道你就這麼害怕我一個手無寸鐵的‘人’?”他刻意揚起手中的船槳,赫然是萬年養魂木製作而成,然而在他手中,僅是一個船槳而已。
縱使羅剎鬼主,見到萬年養魂木都有些眼熱。可這家夥是他昔年大敵,當年且奈何不得對方,何況如今他剛失去玉羅剎,還丟了六個金翅夜叉,實力頗有損傷,縱使此刻身在自己老巢,羅剎鬼主也不想與對方翻臉。
羅剎鬼主:“你到底有何來意,說清楚吧。”
“老鬼,你的實力我一向很認可,否則我也不會抓準機會,來你這趁火打劫。交出修羅聖火的法訣,我可以暫時不再找你麻煩。”
羅剎鬼主神色一震,“你要修羅聖火做什麼?你修煉那麼多神通法訣,不怕出問題嗎?”
擺渡人:“你瞧我現在樣子,還怕出問題嗎?”
他撩起衣袖,手臂上居然有密密麻麻的咒紋,扭曲恐怖。饒是羅剎鬼主身為絕世鬼修,見到這些可怕的咒紋,都忍不住心生恐怖之感。
“你到底遭遇了什麼?”羅剎鬼主語氣有些顫抖,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擺渡人:“也沒遭遇什麼,只是沖擊化神,升華大道本源時,遇到了一點有趣的事,然後道性被擊碎了而已。你現在見到的我,也自然不是完整的我。”
他丟開船槳,雙手合十,身上氣息一變,居然有佛光隱隱呈現,雙手的指尖,呈現出一朵虛幻的金色琉璃蓮花。
他微笑道:“譬如你要是見到‘他’,記得告訴我。”
擺渡人說的他,自然是他自己身具佛光的樣子。
羅剎鬼主:“你居然還修煉了九藏帝君的神通。”
九藏帝君,乃是中古冥府中一位化神級的帝君,出身佛門。其道路最終可以凝結出生死道胎,號稱此道胎一成,一念之間可以渡盡黃泉路和冥府的所有陰魂。
不過,其終其一生,也未能突破化神,更遑論凝結出生死道胎來。
擺渡人:“不是我,而是‘他’。道性一碎,自然有許多‘他我’。算了,你連元嬰後期境界都觸控不到,怎麼能理解。”
羅剎鬼主嘲笑道:“沒想到你這樣的天縱奇才,也會突破化神失敗。看來,海域中那三個老妖,想要沖擊‘大聖’境界,也不過痴人說夢而已。萬載修行,終為土灰,可笑可笑!”
擺渡人:“老鬼,你何苦嘲笑別人呢。我要的東西,你給還是不給?”
他足下船底的黃泉濁水漫延到了羅剎鬼主腳下。
羅剎鬼主眼中綠幽幽的鬼火閃爍不定,“修羅聖火的法訣不是不能給你,但你得幫我抓一隻元嬰境的大妖。我已經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以來沒有對玄蛇族出手,否則哪有這麼多麻煩。”
擺渡人冷笑一聲:“玄天上帝的一處疑冢就在冥府中,由黑天玄蛇守護,你可不是怕我,而是生怕染上因果,將來去冥府時,被黑天玄蛇追殺。”
羅剎鬼主:“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這個忙,否則……”
擺渡人:“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你以為天地間唯獨叱目神光剋制你們這些陰魂鬼怪?”
他從腰間取出一個銅鈴,扔到半空中,迎風就長。
一口三尺大小,渾身泛起青黑魂氣的破舊道鐘出現,上面還有銅綠的斑駁,流淌著古舊滄桑的氣息,鐘身滿是裂痕,而且出現多出破損。
可是見到小鐘時,羅剎鬼主駭然無比,“落魂鐘!”
擺渡人敲響落魂鐘,羅剎鬼主立刻抱住頭,身子顫抖不已,“別敲了,給你。”
它丟出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簡,擺渡人用一道黑色水光收下,隨即笑了笑,“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