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祁微微側頭:“這杯是給你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
或許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平靜的外表下是暗流湧動。說真的,他可能是想捏死我。
“我真的還好,我今晚就喝了……五杯紅的。”我伸出手指,唐祁盯著我看,結果我尷尬地發現自己伸出的是兩根手指,我默默把手放回去:“就、真的還好啦。”
出於我自己也不能解釋的心理,我決定和他坦白:“剛才裝醉是為了套路你……我知道我們兩個之間有一點誤會……而我又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於是就想借助一丟丟女生的小優勢……嗯。”
唐祁似乎不能理解我說的,他聲音帶著疑惑:“什麼套路?”
“呃?”我抬頭看他,打量他神情,看他是裝的還是怎麼。結果唐祁就這樣直直看我,眼眸漆黑又直白,看到我開始心裡打鼓,聲音也沒那麼確定:“就是在飯店門口那樣啊……”
“你本來打算哪樣?”他又問,還是和我不在一個頻道上。
“這樣啊……”我鼓起勇氣靠過去,一隻手有些輕佻地搭在他肩上,他不為所動,靠在臺子上等我親近。氣氛卻開始變得奇怪。放在他肩上的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這時,唐祁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繼而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在婚宴上穿的西服早就脫掉,而領帶也早在我進廚房前就被扯送,從喉結到鎖骨處敞著一小片肌膚,我的視線落在那裡時,腦海裡沒來由地覺得危險,手從他肩上放下時想要逃離廚房這一隅時,他的一隻手已經緊緊地勾住我的腰。
唐祁不是把我拉近他,而是順著我後退的腳步隨我一起向後,直到我的後背抵住牆,而我被鎖在他臂膀的牢籠中。紊亂的氣息和犯規的溫度無處不在。這可不是當時在腳踏車棚裡那種小打小鬧,15 歲少年的氣場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蕩然無存。
我的心髒開始狂跳,腹部也開始顫抖,心裡一面大叫著我錯了啊啊啊!一面又不抗拒他這樣的強勢和親近,腦子完全昏掉了,勉強只能隨著唐祁的每一步動作做出應激的反應。
唐祁想吻我。頭低下,唇卻先落在了我的耳後。
我整個人麻了一下,沒控制住自己,極輕極輕地抽氣著哼了一下。他聽到了,本來還想再親,卻發現動作不自覺頓住了,抓在我腰上的手也緊了一下,他的嗓音微微發澀,用那種渾不吝的腔調先是罵了句不痛不癢的髒話,後對我說:“你真是精準的知道怎麼折磨我,是麼,宋周淼?”
我被指責的委屈巴巴,甚至還有點火冒三丈。惡人先告狀,怎麼就是折磨你了!再說了,我哪兒能控制得住啊!是你非要親那裡的!
我偏過頭,怒氣沖沖地看著他,然後有些不自量力地墊起腳,直直對著他的嘴親過去。
不得章法,也不顧後果,我就是要給他演示這才是親親的正確方式。根本不是親耳朵後面這種奇怪的地方!
唐祁嘶了一聲,我也覺得撞的有點疼,但我忍住沒有嘶,然後我將他的話返回給他:“你、你也真是精準的知道怎麼折磨我,是麼,唐祁?”
我其實並不覺得他嘶那聲很性感,但我就是為了報複他,誰讓他取笑我哼唧來著!誰沒個敏感點了似的!
然後我看見唐祁眼帶笑意,嘴角輕輕上揚,無論是之前的冷酷無情還是剛剛的劍拔弩張這時候煙消雲散。
我需要時間消化他眼神的含義,與此同時他身後的水也燒好了,於是我為了支開他說道:“水好了……”
唐祁沒聽見我這句話一樣,扣住我的腦後,這次坦坦蕩蕩又不容拒絕地親了過來。
我所有的藉口和小聰明全被他的吻淹沒,沒有人告訴我一個接吻經驗明明沒有我豐富的人怎麼能親的這麼有侵略性。
在唇與齒纏綿的間隙,我騰出一絲清明小聲求饒:“唐、祁、脖子、我的脖子、剛脫臼好、”
他的唇不依不饒地覆上來:“知道,幫你扶著呢……”
可我還是不放心:“還有你的肩膀,你的胳膊、”
唐祁不耐煩:“哪兒那麼多廢話……”
我在唐祁家過了夜。
不過因為沒有避孕套,我倆什麼都沒發生。
他半夜跑去睡的沙發,把床留給我。而他實際上也沒在沙發上真正睡覺,而是四點鐘爬起來大掃除。
他說這樣有助於分散注意力,以及……不知道我要來家,家裡太髒了要好好打掃一遍。我有些驚訝,你們家已經很幹淨了好不好!!
而我也在六點鐘的時候迷迷糊糊地坐在了餐桌上。唐祁則精神抖擻地買了早飯上來,我感覺自己被迫軍訓了,對他的體力有些望而卻步。
吃早飯時,我一邊吸著豆腐腦一邊吐槽他:“要是可樂還在的話,它肯定愛死你了,有人能每天這麼早帶它去尿尿。”
說起可樂這只小狗。
因為穿越回去唐祁救了它,它並沒有被車子撞出癲癇。但是小狗的壽命就是這麼短短十幾年,可樂這只從車輪下逃生、藏過唐祁媽媽擀麵杖、找到過梁禹文曲星、姑婆打麻將的忠實觀眾、我的夜間睡眠香薰騎士、唐祁拖鞋的一生之敵在兩年前安詳地過世了。
見我有些失落,唐祁抱來電腦,這一次,他依舊為可樂做了紀念網站。
我滾動著滑鼠看唐祁給可樂做的紀念網站,忽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