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下才回答道:“社會實踐,是個週末。我 15 歲,哦不,實際上我是 25 歲的。你也是 25 歲,你和我一起回到了 2008 年。”
大家臉上都浮現了欣慰的神色,就好像看到了動物園的猴子成功計算出三顆蘋果加兩顆蘋果等於五顆蘋果。
唐祁這才和我說:“你剛剛沒有消失。”他的語氣裡是刻意修飾過的冷靜,但我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他保持著平靜,說出了一個結論:“宋周淼,我們要想辦法回去。”
太跳躍了,我沒跟上他思路。他頓了一下解釋道:“在你「穿越」的時候,你在這個世界的人是失去意識的。”
楊奇奧讀過的小說多,她甩了個專業名詞出來:“是魂穿!” 突然蹦出這個詞來實在有點搞笑,搞得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但我沒笑出來,腦子嗡了一下。因為我知道唐祁和楊奇奧說的話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我和唐祁在那個世界,我指 2018,肯定也是昏迷的。
“我暈了多久?”我坐起來,窩著的姿勢,這讓我稍稍舒服些。
徐卿卿看了眼電子手錶:“10 分鐘 36 秒。”回答完後他立馬問我:“你的情況說一下。你去的是幾幾年,在那邊呆了多久。”
我只能說個大概齊:“看書包裡的小學課本,我應該是回到的五年級。具體待了多久……嗯……可能是一天吧。不到一天。”
徐卿卿嫌棄我的不精確,聲音抬高:“嘖,不到一天,那是多少小時?23 小時?22 小時?”
我還沒回答,就見唐祁拍了下徐卿卿後腦勺:“你聲音那麼大幹什麼?”
徐卿卿剛想反駁,見楊奇奧也插著腰瞪他,不敢做聲了。半晌他嘟囔道:“我這不是做學嚴謹麼,要是時間給的精確,我就能算的精確些。”
我問:“算什麼?”
徐卿卿開始端起架子來,故意慢悠悠:“用你們在 2008 年待的時間換算你們在 2018 的昏迷時間。”
“但是我們的資料太少了,我基本只能靠猜。你回 2004 實際上過了差不多一天時間,但是你在 2008 只昏迷了 10 多分鐘。那如果按最粗糙的計算,給你們一個範圍,你們在 2008 待半年,你們在 2018 可能要昏迷兩天到兩周不等。”
“兩周??”我聲音瞬間抬高八度,嚇得唐祁太陽xue一跳。
“不可以、不可以。”我拉住唐祁的手,他和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說:“唐祁,如果是在應急通道裡昏兩周,咱倆肯定成人幹兒了。”
唐祁語速平緩,保持理智:“別擔心,大機率會被酒店的人發現。正常情況咱倆肯定會被送進醫院。不正常的情況下……如果沒人發現咱倆暈在那兒了,我的身體能量儲備會比你多堅持一會兒再死。”
一旁的謝甲鼎補充:“兩周成不了人幹兒。你們會先經過巨人觀狀態,那會持續一段時間。”
許迪說:“巨人觀也不會持續兩周啊,而且你沒有考慮到空氣中的濕度。那會加速腐蝕。”
我虛弱地翻了個白眼:“謝謝你唐祁,謝謝你謝同學,謝謝你廣州好迪,知道這些資訊真的是十分有幫助呢。”
唐祁不置可否:“不過我應該也挺不過兩周。要死肯定一起死。不用擔心。”拜託,更擔心了好不好。
而且我更擔心我自己的名譽問題。死本來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比死更可怕的是我要不明不白和唐祁死在通風管道,這要讓我媽知道了她肯定要發心髒病。
徐卿卿聳肩:“我說了是粗略的估算,或許比這更糟、或許情況稍好也說不定。”
楊奇奧則在擔心完全不同領域的事情,她憂心忡忡:“我說你啊宋周淼,你也別執著於什麼彭于晏了。雖然我很捨不得這樣成熟的你離開,但是如果你在 2018 會有生命危險,你還是和唐祁早點回去吧。”
“那我也得能回去啊。現在完全沒有頭緒怎麼回去。”我有些懊惱,這時衚衕口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嘟——嘟——短促兩聲,車燈開了雙閃。
徐卿卿站起來,揮斥方遒的勁兒:“我家司機到了。太晚了,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有事我們上學說。”我真是沒想到,在我的世界裡,竟然是 15 歲的徐卿卿扮演了霸總的角色。
我茫然地看向遠處晃人眼睛的車燈:“我還是有點暈,不想坐車。”
唐祁瞭然:“沒關系,那我騎腳踏車載你。”
我點頭,小步蹭著跟唐祁去找他的腳踏車,想到什麼回頭問徐卿卿:“是賓利嗎?”隨後我又下了好大決心,就這樣與坐賓利的機會失之交臂:“算了,就算是火箭我也不坐了,我怕我會吐車上。我家又賠不起。”
我戀戀不捨看唐祁,唐祁說:“別看我,你擱 08 年我也賠不起。”
回去的路上,北京秋夜的風十分涼爽,吹走了幾分我的暈暈乎乎。
唐祁並沒有騎,而是讓我坐在車座上,他在旁邊推車走。他說怕我再載下去。我說我哪有那麼遜,唐祁按了下我的後腦勺我嗷出聲,他說你瞧,就這麼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