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穿著法官袍的審判長神情肅穆,敲響法槌,宣佈開庭。
站在艾律師身邊的公訴人起身,開始宣讀起訴書。
起訴書中主要包含的就是尤皖的一些基本情況,另外就是客觀陳述一些犯罪現場看到的客觀情況,以及建議根據這個客觀情況,可依據哪條法律,判處怎樣的罪行。
“……依法判處車德華故意殺人罪。完畢。”注:我國現行法律,故意殺人罪未遂)仍按照故意殺人罪判處。)
公訴人說話不疾不徐,聲音有所有公檢法機關裡辦案人的公正嚴明。
可是即便如此,在場所有人在聽到公訴人梳理案件經過時,都有種出了一身冷汗的感覺。
尤皖是親歷人,哪怕是最乏善可陳的文字,依然能喚醒她內心深處的恐慌。但她控制住了,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手,毫不退縮。
突然,她的右手攥成的拳頭被握住了。
江景行的手心幹燥,因為法庭開了空調,還透著點點的涼意。
但足以溫暖她。
“我在。”江景行看著她,“我陪著你。”
尤皖點了點頭,用力握回去,和他一起,直視法庭一定會關乎正義的審判。
很快,庭審進行到了詢問被告人的階段。
那個瘦弱、佝僂的男子,帶著泛著金屬光澤的手銬,被兩個看守所的民警押上了詢問席。但他閑適的如同回了家,懶散的靠在訊問椅上。
在沒提問之前,回過頭,目光如同一把鷹鈎般地掃過觀眾席,引起群眾一片不滿的噓聲。
這讓尤皖又想起陽臺上對望的那一眼,猛的一縮。
江景行在一旁拍了拍她。
“我不怕。”尤皖對上江景行關切的目光,聲音平靜,“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下意識的這樣……”
“沒事。”江景行握住她的手,“他傷害不到你。”
艾律師作為尤皖的原告律師,向合議庭問好後開始提問:“車德華,在口供中,你說當晚潛入尤皖家,是因為毒資不夠臨時起意,隨機挑選的物件,是嗎?”
“是。”車德華懶洋洋的,再次回過頭,“尤皖,你在嗎?”
庭上一片嘩然。
審判長不滿地敲響法槌,“嫌疑人請不要說本案無關的話。”
“你剛才的行為是在挑釁嗎?”艾律師瞳孔釘在了車德華的身上,“根據現場偵查顯示,我方當事人的包就在桌子上,並且裡頭有將近1600塊錢的現金和銀行卡,且沙發上還有兩個隨意放置的名牌包。可這幾樣物品上面,連你的指紋的都沒有。你真的——
是圖錢嗎?”
“呵。”車德華發出一聲怪笑,毫不畏懼艾律師的追問,“現在誰還現金支付啊,我看到錢包也不會覺得裡頭有錢啊。還有名牌包,我一個大佬粗,懂什麼名牌包?認都不認識,誰知道值幾個錢?我想找一些像手機、金首飾這樣的東西。”
艾律師絲毫不讓,“可根據警方提供的監控畫面顯示,你一見到我方當事人,就能喊出她的名字,並且沒有絲毫的驚訝。你還說不是蓄意進入我方當事人家中意圖不軌?!”
“尤皖嘛。”車德華在嘴裡咂摸了兩下這個名字,“你平時不上網不看電視嗎?她很火,我知道她並不奇怪吧。”
“小區共25棟,每棟兩個單元樓,每棟樓都有27層,每層兩戶。粗略估計,我方當事人所在的小區共有2700戶。你偏偏就選中了我方當事人家中,是不是太巧了?”艾律師追問。
“她運氣差唄。”車德華表現得滿不在乎,“那天半夜,沒網費了,我從網咖出來。走到那小區門口的時候,正好小區保安不在,我就從崗亭翻了進去。
一路上我也到處在看啊,看有沒有誰家窗戶沒關好、門沒關好的,只有7棟沒關一樓的大門,這也怪我?我從一樓進去之後,順著安全通道走上去,隨便挑了一戶,撬開了門,誰知道就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