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陸欻然看向江景行,“車門開啟,讓他進去。”
江景行還是沒動。
他並不想讓任何上車。
眼看局勢越來越僵,陸欻然和周玄朔的臉色都越來越難看。
尤皖猶豫了會兒,還是探出了手,在車窗外8隻眼睛和一個亮著紅燈的鏡頭的注視下,主動地勾出了江景行的小拇指。
江景行一僵,回頭看了眼尤皖。
作為事件中心的唯一女性,尤皖臉上沒什麼太多的表情。
但這麼近的距離,足以讓江景行看到她不住顫抖的睫毛和僵硬的表情。
他也能讀懂她勾住他的拇指下蘊藏的祈求。
她是慌亂、焦慮且不適的。
江景行伸手摁下了解鎖鍵。
回程的路上,周玄朔和陸欻然坐回了節目組的車。追的時候陸欻然嫌司機開得慢,才鬥志滿滿的自己去開。
回來之後,所謂的鬥志煙消雲散,他和周玄朔在車後座一人一邊靠在車窗上,看起來宛如兩只鬥敗了的蟈蟈兒。
或者公雞。
應該是他們贏了吧?
趙暮凡上了車,至少打斷了尤皖和江景行的二人世界,阻止了兩人進一步的發展。
但為什麼一點開心的情緒都感受不到。
陸欻然幹咳了一聲,失意的望向同樣頹唐的周玄朔,“我們贏了嗎?”
周玄朔循聲看過來,眼神沒什麼焦點,眼圈卻紅得嚇人,“贏了。”
這句應答聲格外嘶啞,像連日幹涸的土地一樣貧瘠看不到希望。
陸欻然心抽了抽,無意識地掐了兩下自己的虎口。
剛剛下車太急,陸欻然沒帶手套,在室外呆了那麼久,手凍得完全沒有了知覺。
在車裡待了一會兒,暖烘烘的暖氣一燻,被掐了兩下的虎口陡然生出一種又痛又癢的感覺,隱隱要腫起來。
“她去拉江景行手的那下,我覺得我好像站在了她的對立面。”陸欻然頭抵著前座的椅背,聲音悶悶地說。
周玄朔閉上眼,不願去回想那個畫面,敷衍地回答了聲:“嗯。”
“可我明明是喜歡她。”
四周還是一片漆黑。
除了兩輛車一前一後的車燈亮著,這條路似乎沒有其他光源。
緊盯著黑暗的時候,會有種似乎這輩子這條路都走不完的錯覺。
但總是會走完的。
周玄朔長嘆了口氣,覺得這輩子沒有嘆過的氣,似乎都在這個節目裡嘆完了。
他伸手拍了拍副駕上裝鵪鶉的攝影師,從兜裡掏了包煙遞過去:“大哥,麻煩您,這段不要剪進節目裡。”
攝影師打了個哆嗦,從陸欻然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想裝睡了,連忙保證:“明白明白的,你們聊,我睡了。”
司機是本地人,會說英語,不懂漢語。
周玄朔做完這一切才又靠回車後座,看了眼陸欻然,“只有一場約會,就是告白日了。”
陸欻然無聲地點點頭。
“有什麼話想說的,跟尤皖說完,不要留遺憾。節目結束,一切就都結束了。”
這是周玄朔對陸欻然,也是對自己的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