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人還想說點什麼,中年男人沖她搖搖頭示意不要張嘴,掛著笑臉開始從中和稀泥,“小兄弟,你想啊,臺風天,萬一花盆掉下去,不管是砸到車還是砸到人都不是小事,她只是著急了一點。”
這種冠冕堂皇的人江景行見得多了,他的手機在直播,不能用。
他攔住還想爭執幾句的陸欻然,讓他給尤皖發簡訊,“你給尤皖發訊息,讓她看看陽臺什麼情況。”
陸欻然腦子還算清醒,知道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吵架,是把事情處理了。他狠狠瞪了門外幾人一眼,退到屋裡拿起手機給尤皖發訊息。
短發女人聲音不大不小地嘟囔,“屁事真多。”
江景行看著她,神色晦暗,目光沉下去。
群聊裡。
陸欻然:尤皖物業說你主臥陽臺放了花盆,要收進來,樓下投訴了。
尤皖很快那邊回複:早上睡醒收到臺風預警就已經收回來了,樓下看到的應該是我收回來時不小心弄斷的葉子,掛在外面的晾衣架上了,扯不下來。
吊蘭長大了葉子確實很長。
陸欻然鬆了一口氣,把手機懟到幾人面前,“看看,早就收回來了,是葉子。”
物業主管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很快又掛上客套地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虛驚一場。”
短發女人不信邪一樣地把手機扯過去,看了兩遍,皺起眉。她是這棟樓的樓管,15樓是一對夫妻,女的是個事精兒,剛剛就是她投訴的。
這樣的結果反饋下去,按那女人疑神疑鬼的性格,肯定不信,估計還會找事投訴她不作為。
而且15樓今年的物業費一直沒交,上來之前那女人說,要是把事情解決了,就把物業費交了。
權衡了一下厲害關系,短發女人梗著脖子喊:“讓我們去檢查一下!我們拍張照!要麼你們把葉子全收回來!給樓下造成恐慌了不知道嗎?!”
江景行的臉色徹底沉下來,他看向短發女人,“你們提出的問題,我們已經回複了,是一場烏龍。是聽不懂,還要我們再說一遍嗎?”
“我們要親眼確認一下?花盆掉下去砸到人了你們能負責嗎?”
短發女人大吼著,用大聲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現在心裡只有物業費了,想進去拍到一點陽臺的畫面,好向樓下交差。
說著,她幾乎是用身體挺著往裡沖。陸欻然和江景行都怕碰到她的尷尬部位,只能往後退了幾步,倒真讓她進到了玄關裡。
只是陸欻然和江景行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人。
陸欻然胡亂地從玄關的掛鈎上扯了兩個包,左右開弓,用包擋住女人想往裡沖的身體,“大嬸兒,我有心髒病,你碰到我我就倒。”
女人身形一滯,短短的一秒鐘,江景行推著陸欻然,借力把她推出了門外,“啪”地大聲關上了門。
“物業不學法嗎?”江景行隔著門問,聲音裡帶著寒意,“私闖民宅,讓律師來跟你們聊一聊?”
短發女人典型的欺軟怕硬,看到一屋子小年輕,就覺得比樓下的人好說話。幾次陰陽怪氣沒被懟,所以一步一步得寸進尺的提出無理要求。
此時聽到這話還沒意識到問題,還在喊:“你們有義務配合!”
主管在一旁搭腔,看似客觀,實則還是有私心,他幫著敲門,“我們檢查一下也放心不是嗎?”
話音剛落,他們身後一個年輕一點的,平時負責財務的女生看到物業群裡的訊息,臉色一變,拍了拍中年男人的手臂,“五分鐘前業主群裡這家的租戶發訊息了,是一段影片,證明陽臺上確實沒有花盆,是吊蘭的葉子卡住了。”
主管和短發女人聞言一頓,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主管收回敲門的手,責備地看了女人一眼,“群訊息怎麼不看?”
說完咳了兩聲,示意離電梯最近的人去按電梯,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下樓。
屋裡的江景行和陸欻然都聽到了,江景行看了眼主臥的方向,開啟門。
“等投訴吧。”陸欻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