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皖這時已經好些了。回過神之後讓她驚慌的不是何夕和任梓奕之間發展迅速的關系,而是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穿越的小說。
可人名是對的上的。
尤皖思考到最後,只能把這些當成了因為自己穿越而帶來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劇情已經崩到她不能理解的程度了,小說裡的劇情對她已經沒有任何參考作用。
現實世界裡的她肯定已經噶了,要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她不能再把這些人當成小說裡的npc了,她得把這些人當成活生生的人。
那她還能繼續當個旁觀者嗎?
“你知道?”尤皖注意到他說讓自己忘了。
“很好猜。”江景行點點了她喝空的杯子,“還要嗎?”
“不要了。”尤皖呼了口氣,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件事情,“你怎麼下來了。”
“準備找個地方待會兒看會兒劇本,宿舍裡很悶。你下來幹嘛?”
尤皖注意到他手裡拿著一本冊子,應該是跟他工作有關的東西。
“我想找個地方睡會兒。”
“宿舍裡睡不著嗎?”江景行問。
“睡不著。”尤皖解釋,“我睡覺怕光,睡不著。”
“你現在還困嗎?”江景行點點頭,女生宿舍那邊是西曬的那一面,這一會兒日頭正足。
“有點。”尤皖感受了一下,剛剛消散的睏意因為鬆弛下來的神經逐漸回到了體內。
“你要不在這兒睡吧。”江景行拍了拍貴妃椅,“這個時間應該沒人下來。”
“還是有光……”尤皖躊躇著。
貴妃椅那邊是背光的,屋簷的陰影能遮住大半個身子,江景行沒想到她怕光到這個程度笑了笑,“你等會兒。”
尤皖看著他放下劇本三兩步上了樓,過會兒手上拿著一個像帽子一樣的東西下了樓。
“這是一個臉基尼,防曬的。我…媽,給我塞進箱子裡的,沒用過,你可以蓋在臉上。這個布料不厚,不會悶。”江景行把另一樣東西也拿出來,“這個是眼罩,也是沒用過的,你拿去用。”
尤皖伸手接過,心裡咕咚咕咚冒起泡泡,“謝謝。”
“現在睡得著了?”江景行打趣道。
“可以。”尤皖挪到貴妃榻上,感覺心裡被爪子撓了一下,她被江景行寵溺的態度弄的有點膨脹,“你可不可以在旁邊念劇本啊?”
她感覺這樣會更助眠。
江景行露出個無奈的表情,“想聽?”
“是…”尤皖已經躺好了,眼罩和臉基尼一戴,她完全陷入了黑暗裡。
周圍一切的聲音都被放大,她聽見江景行很低的笑了一聲,是那種“真拿你沒辦法”的笑。隨後傳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距離近一點的沙發凹陷下去,江景行換了位置。
完全陷入混沌之前,她聽見江景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湖底對自己是無底的,岸對自己也無岸。
它的水對自己也是不濕不幹的,它的波浪也不感單一或個別。
這些波浪在既不小也不大的石頭周圍,對自己那聽若無聞的輕聲細語輕聲細語。”
她猜這大概是一段獨白,或者一首詩,她聽不太明白,但覺得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