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舒延昱原本?那麼驚才絕豔文武雙全的人,卻因為一道血契變成了她的替身?血奴傀儡。
哪怕身?在北境,一言一行也要受制於遠在夏京的她牽引。
十幾年來,不僅身?體被?痛苦折磨成這樣,還連一點自控權都沒有。
只要她這個主?人想,他就會立刻變成毫無反抗之力、任由她掌控全部身?體和?人生的提線傀儡。
這樣的遭遇,這樣的人生...就算是聖人恐怕也無法無波無瀾吧。
他卻這麼平和?的拱手?讓她拿走他的一切?
夏琰不信。
而?且就算端木淮和?盍宏博都對她有憧憬傾慕之意?又?如何?
她只是今天才見?到?他們,恰巧率兵救了他們。
但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北境軍,是一手?被?舒延昱親自訓練提拔起來的人。
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不是她一個初見?君王的一次恰巧救場,就能?比擬的。
哪怕是舒延昱本?人,就算他真想放手?把北境軍給她,也不是他一兩句話就徹底改變北境軍意?志的。
見?夏琰端著茶盞盯著他不說話,猜到?她在想什麼的舒延昱,淡色唇角微揚,蒼白消瘦的手?端起桌上的湯藥喝了一口,低咳了幾聲,才繼續道:
“陛下?不用?多想,既已決定把北境交回給陛下?,在北境軍徹底重歸於您之前,我自也會隨您回去。”
夏琰這下?看向他的目光再次微頓,研究似得盯著他看了幾秒,索性不再掩飾的直接用?微妙又?不懂的目光盯著他:
“王叔...王叔難道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才要把北境軍交給我?但王叔應該知道,只要我沒事,王叔身?體再差,也絕不會出事。”
這就是聖靈血魄真正作用?發揮後的功效。
舒延昱雖然是她的專屬替身?傀儡,但只要夏琰沒有遭受致死的傷害,也沒有命令他去死,他哪怕大半個身?體都沒入了鬼門關,也絕對死不了。
舒延昱搖了搖頭,淡薄的唇依維持著微微上揚的弧度:
“這片區域本?就是替你夏氏守的,你如今既已清醒,自然也該拿回去。”
“清醒?...王叔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以往荒一淫一殘一暴不作為的狀態,被?他視為不清醒?夏琰敏銳抓住他話語裡的異樣。
“就是和?你小時候一樣的意?思...”,舒延昱說著,似回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唇角的弧度微微升高了些。
夏琰盯著他臉上微變的神態,心底再次不著痕跡的翻找起這具身?體以往的回憶。
可?以往支配著這具身?體的靈魂,從來都是荒一淫一殘一暴的,哪怕在最早的模糊記憶裡,對舒延昱這個王叔也只有濃厚的懼怕。兩人之間連面?都沒怎麼見?過,更別提有什麼親近愉快的相處經歷。後來舒延昱率軍北上,留給這具身?體的印象更是全停留在了恐懼上...
但舒延昱這個表情,怎麼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錯的回憶?
“王叔,侄女有好幾個問題不懂,王叔可?願解惑?”
心底疑惑太多,夏琰放下?茶杯,也不再掩飾。
舒延昱清雋的瞳眸看向她,“你說。”
“王叔當初,到?底為什麼要忽然率軍北上?”
“王叔與我之間的..契約,又?到?底是何時定下??因何定下??”
以及....王叔,你到?底想要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夏琰沒有問出,她盯著舒延昱淡色的唇,等?著他回話。
可?舒延昱卻不答反問的回視著她,淡笑道:“陛下?可?還記得,您五歲時,飲我半碗心頭血續命之事?”
夏天握著茶杯的手?一緊,什麼?
舒延昱視線從她指尖掃過,唇角弧度又?濃鬱了一絲:
“還有,您七歲之前,也都是由我親手?養大的您,您可?還記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