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兩只小眼轉的?飛快,見葛淮依舊是要走的?模樣,連忙又改口伏拜討好道:“不,既如此,相信未來不久葛公就能榮登大寶!楊束在此提前參拜葛公!葛公萬萬歲!”
楊束念著,竟真在床上朝葛淮跪拜了下來,行了九叩!
葛淮聽著他?“咚咚”的?叩拜聲,終於停下身,窄小的?吊角眼陰冷的?盯了他?一會兒,直盯得楊束額角溢位冷汗,連動都不敢動,才忽然又哼笑道:
“楊大人這腦子轉得就是快,不過,這聲萬歲還是先留著,等看楊大人你接下來的?“複仇”是否有?膽子能順利完成,再喊不遲。”
楊束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聽葛公語氣緩了很多,才小心翼翼的?直起身體,試探又討好的?朝葛淮問道
“那不知萬歲、哦不,葛公嘴裡的?時機與轉機,分別指的?什麼?嘿嘿,屬下知道了也好做打算。”
葛淮適才又緩緩坐回了楊束面?前?,端起被侍衛新換了一杯的?茶,喝了一口道:
“幾日後?就是小祭祀了,按照規矩,祭祀當天最?後?一段路程,須由皇室血脈親自送祭禮於祖祠,且途中不得有?任何旁人隨行相助,所以,”,葛淮窄小的?眼盯住楊束:“本公要你帶上一批人,在此伏殺夏琰!”
楊束震了震,眸底各種混亂情緒一閃而逝,雖然葛淮剛才那番態度就讓他?大概猜到了,但此時親耳聽到誅殺的?話,他?還是僵了僵。
葛淮見他?這模樣,眸底陰冷微溢,不待他?說話就繼續道:
“至於你擔心的?那些,哼,第一,本公若是沒有?從北境傳來的?確鑿訊息,那為何這些年都不動手偏偏此時動手?第二,此事本宮既然當面?與你說,自然是有?所準備。”
葛淮招了招手,他?身後?的?侍衛就拿出幾塊沾了血的?玉牌,遞給楊束。
楊束看到這幾塊玉牌,瞳眸不禁一縮
“這是…血衣樓的?玉牌?”
“本公已經幫你選好了殺手,血衣樓雖說是江湖勢力,但其殺手遍佈大陸,勢力幾乎已能堪比某些三等小國,老巢更是在?麗這二等大國境內,屆時由他?們?出手,你只需在結束後?幫本宮核實?結果收檢現?場。畢竟祭祀的?時候,連本公也不方便?出入祖祠,倒是你這個禁衛統領合適。”
“而一旦事成,事後?就算舒延玉查起來,血衣樓的?勢力也不是他?能查到的?,況且舒延玉雖然確實?保著夏琰和夏奢那兩兄弟,但實?話跟你說吧楊大人,本公前?不久發現?了一本夏朝宮廷秘事,發現?舒延玉與前?皇的?關?系其實?並不好,甚至舒延玉本家全滅的?原因就與前?皇有?關?。”
“所以你也不用怕,這些年那些對那兩姐弟動手的?,舒延玉就算處理,也從來只處理動手的?人,至於其它相關?的?人和事,他?則從來不會多管也從不會多查。”
“所以楊大人自不必再繼續畏首畏尾,出手的?人是血衣樓的?,舒延玉就算想動手,也是對血衣樓動手,不可能也不會和你楊大人有?關?,楊大人就不必再懷疑這懷疑那的?以為本公要害你。”
楊束看著手裡的?玉牌,原本因為忌憚和警惕而壓抑的?複仇慾望瞬間又熊熊燃燒起來!心底那點?猶豫懷疑更是在葛淮的?話裡散去,聽到葛淮最?後?幾句的?聲音又陰沉下去,連忙討笑道:
“葛公說笑了,楊束怎敢?之前?都是楊束太過蠢笨,思慮不周,趕不上葛公的?深謀遠慮,又聽那些奸人胡亂傳言才犯了蠢!求葛公恕罪!楊束日後?若再碰到那些奸人,定殺之給葛公賠罪!”
看著楊束這副奸佞討好的?嘴臉,葛淮才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聲音也放緩了些:“既如此,幾日後?小祭的?事還請楊大人細細計劃一番,務求萬無一失。”
“這是自然!葛公既已做了完全的?準備,剩下的?自然該由楊束為您辦妥,這是楊束的?本份!葛公只管坐等好訊息便?是,楊束必不會負您所託!”
葛淮見楊束握著血玉止不住的?擦看,眸底冷笑一閃,放下茶杯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又想到什麼,轉身看向楊束:
“對了,今年各地送回的?稅收米糧也都快到京城外了,幾日後?,還是依照老規矩,借小祭之日送至我?府,路線正好與小祭路線相疊,楊大人在快意複仇的?時候,可也別忘了這茬,等一切辦妥,楊大人這次也辛苦了,屆時便?多帶兩車金銀回去吧。”
楊束聽著,眸底光芒更盛,朝葛淮又磕兩個頭:“臣楊束!謝葛公恩賜!葛公萬歲萬歲萬萬歲!”
葛淮聽著他?聲聲的?伏拜,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享受又似嘲弄,沒再多說的?慢悠悠轉身離開了。
他?身後?的?貼身侍衛倒是多看了兩眼還跪著磕頭的?楊束,眸底有?些難以言喻的?味道。
葛公剛才說的?話雖然都不假,但不假不代?表是全部,更不代?表是對的?。
若是真能用幾個血衣樓的?殺手就能輕易解決掉那兩姐弟,那葛公早就動手,何須忍這麼多年,忍到今日才讓他?楊束來動手?
說穿了,楊束也不過是葛公丟出去試探的?一枚棋子而已。
既是試探,那一旦發現?結果是錯誤的?,自然隨時可拋棄。
楊束平日裡也不算蠢,但可惜,這次他?被長公主折辱的?太狠,心底怨恨太濃厚,又被葛公的?親臨,和貪婪睚眥的?本性攪亂了思緒,略去了那些不起眼的?地方。
不過不管如何,葛公這次也確實?需要人來代?他?對夏琰出手,且這次和以往不一樣,是真的?動手。
如果順利,夏朝從今年起,將不會再有?長公主,明年夏朝的?“夏”字也將順利更改!
而這一切的?開始,交由滿心怨恨憎怒的?楊束來做是最?好不過。
侍衛最?後?看了楊束一眼,轉身也隨葛公離去。
原地,只留楊束緊緊握著他?手裡的?血玉牌,心底複仇的?慾望越發濃厚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