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長宴問了這麼一句,嚴永之的面色頗有些無奈。
他知道林長宴向來固執,但沒?想到在這等生死大事上,他還是不?肯回頭。
“你不?用管,反正她本來也不?是這裡的人,又一心想著回去?。”嚴永之掐指一算,面上又多了幾分喜色,點頭說道:“眼下就多了這樣一個機會。”
林長宴覺得奇怪,隨之站起身來走下樓去?,嚴永之跟在他身後,才?到二樓上頭的階梯處,便?聽到了暮雪煙和郄世海的對話。
他雖驚怒,卻?也尚在理智之中。
本想摔了玉佩,但見到暮雪煙楚楚可憐的神情,又想到方才?嚴永之的話,他停了手。
思緒飛回當下,林長宴又仔細看了一眼暮雪煙的膝蓋,確定沒?有傷痕,這才?在心中默默想著,如何?開口同她說方才?發生的一切。
目光向她面上瞧去?,林長宴這才?發現她神色略有些驚惶,似乎不?知道他撫摸她膝蓋的意圖,可她竟然還是將自己胸前?的衣衫半褪了,露出?雪白的肩頸來。
林長宴的呼吸一瞬間有些凝滯,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去?,但只是將她的衣領拉了上去?。
他做完這一切,眼中不?覺有了怒意,低聲問道:“你這是作什麼?”
隨即,一陣鋪天蓋地的失落感將他包裹住,他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的舉動無疑是在討好?,生怕他生氣?間,再次將九龍玉佩摔碎。
原來,在她心中,他對她只是這種情感,因?此她不?惜用這種手段,想要攏住他的心。
他想清楚了,但無力再說什麼,只是有些倉皇地站起身來,飛快地走出?去?了。
入秋之後,天氣?似乎一日賽一日涼下來,還沒?有兩日秋雨,便?要蓋上加厚的棉被了。
林長宴已經有兩日沒?有回府歇息過,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著了惱的原因?。暮雪煙也未曾問過他去?了何?處。
經過那日的事後,暮雪煙總覺得自己的話也變少了,心事卻?愈發沉澱,沉甸甸留在心底,變成一團,卻?無人訴說。
近幾日朝堂又是風雲巨變,姜國使者?已去?,暮雪煙聽說太子從太子府放了出?來,連夜面見聖上幾次,不?知道談了什麼,可如今他已經能面色安穩地出?現在京城中了。
太子禁令已解,想來已經沒?有榮王和西寧王上位的可能性了。
這雖然與暮雪煙猜測的情況一樣,但這件事總體來講並非好?事,她隱隱又多了一絲不?安。
禍不?單行,皇帝近幾日上朝時,忽然受了風寒,一病不?起,聽說太醫雲集在宮中,救治多日無果,因?此皇帝只能纏綿於?病榻,幾乎無心政事。
姜國使者?回國路上,姜國國君便?將一封書信送到了大良。
原來,姜國使團此次來訪,還帶了一個請求,希望開通西北邊陲與大良朝的商業往來——自當今聖上當日即位成為太子後,這件事便?被終止了。
因?著之前?的教訓,西北邊陲之地民風彪悍,多有商人在大良朝西北邊境欺辱百姓,以至於?行殺人放火之事,只幾年時間,便?導致西北邊境民心散亂,西北幾個小國也趁機侵佔作亂,當時還是皇子的林佑民親自率領人馬平息此事,並對西北嚴加整治,還中斷了兩國的商業往來。
當年這場叛亂,是在西北鄰國尚未統整成一國之時,幾個小國之間仍有利益糾紛,故並非鐵板一塊,很好?分批制服。
可如今西北已被統一,只剩下姜國一個國家,戰力自然與以往不?同,威脅更大了。
有這些前?車之鑒在,皇帝怎麼可能同意再通商業往來,只是用一番敷衍推辭的話講那姜國使者?打發了回去?。
想是姜國使者?已向國君彙報,因?此,國君竟一日也不?想等,立馬將書信發了出?來。
姜國國君年輕氣?盛,勢必要做成此事。傳聞這書信中頗有些威脅之句,皇帝看了之後面色陰沉,一時間難以決斷,便?撐著病體召見群臣,想問問所有人的意見。
三位已經成年的皇子自然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