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垂頭?喪氣地走著,竟然比上山時的速度還慢了幾分。
及至天黑,也?只走到昨夜搭帳篷的地方。
眼?見著又要在山上過一夜,暮雪煙要了些熱水,悄悄在帳篷裡將自己身體擦了擦,這才?換上衣服,悄然入睡。
伴著夜半時分的涼風,才?得以勉強入眠。可莫名襲來的不?安,卻叫暮雪煙睜開了眼?睛。
四周還是漆黑一片,她起?初並?未發現有何不?對,可隨後手臂處傳來的一陣悸動,叫她失了神色。
有人在她塌邊摸索著什麼。
她不?動聲色地裝作還在睡的樣子,默默翻了個身。
隨後,一道清涼的氣息落在她的耳朵附近,她覺得癢,再?也?忍不?住,忙坐起?身來。
“是誰?”
寂靜的黑夜裡,聲音傳出去很遠。
暮雪煙聽著自己的聲音在帳篷裡來回翻湧,彷彿許久才?叫面?前的人聽見,他渾身一抖。
暮雪煙顫抖著雙手拿了枕邊的火摺子,悄悄點燃,燕嶺驚慌又帶著決絕的臉赫然出現在面前。
“燕嶺?”她不?滿地說?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要做什麼?”
燕嶺的神色過於?熟悉,她在林長宴和趙明宇的臉上都見過類似的神情。
她忽然慌了。
一邊向後縮去,一邊將昨夜藏在枕下的金簪握在手裡。
燕嶺彷彿一瞬間調換了心思,他面?色恢複平靜,在她身邊緩緩坐了下來。
“謝傾聞。”他帶著孩子般的天真,生硬地念著這個名字。
“我今日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忽然變得無比狡黠,像是吸納了黑夜中的齟齬和不?堪,心魔已成。
“你既然已經隨我出來了,那便是我的人。”他得出這樣的推理後,幽然一笑,緩緩靠近。
他是何時發現自己這等骯髒齷齪的心思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是悄悄聽到林長宴與她的房|事後,也?許是昨日揹她上山時感受到的那一抹輕巧與柔軟。
他欲罷不?能。
別了師祖,他知道,他身旁可掛念的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了。
若是再?不?邁出那一步,他們?的關系便不?會水到渠成,他永遠都不?會放心。
他還小,尚不?懂得女人心思,可他一心覺得,若是她可以同榮王,也?就能同他……
他現在才?知道她那日的哭聲有多動聽,他也?想聽到這樣的聲音,是對著他的。
他愈發逼近了,同時,悄悄在空中劃了一道傳聲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