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處的皮肉緊實,挑動?幾次都不得要領,只是稍微紅腫了些,並無?大?礙。
她有些急了,咬著牙,右手抓著金簪,奮力向左手手腕刺去。
噗的一聲,金簪刺破皮肉,她起初只覺一陣冰冷,隨後便是尖銳的劇痛傳來。
她額上?青筋暴起,忍不住悶哼一聲,隨即又迫使自?己住了口。
忍著疼將金簪拔出來,任由溫熱的血汩汩湧出,她癱坐在地?上?,任由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流逝。
可是,她並非醫學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有多嚴重,她內心泛起一陣警覺——自?己不會就這樣悄悄死在這裡了吧?
血還?在流,她在地?上?匍匐,及至到了書桌下?,探出手去,摸到桌上?一個冰涼滑膩的柱狀物,想來應當是放毛筆的筆筒。
她把它掃到地?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本非什麼特殊日子,榮王府的人卻一波一波奔走勞碌,似乎有極其重大?的事發生。
孫洪跳著腳兒,趕著叫瑤兒去尋太醫,才吩咐下?去,又叫她回?來。
他自?己去。
太醫院的王太醫正趕著吃午膳,被孫洪看到,一個健步捉了回?來。
“王太醫,王太醫。”孫洪苦著臉搓著手,連連央告:“您先跟我到榮王府去一趟成麼?”
王太醫和孫洪交情不錯,見他這副神情,知道是出了麻煩事,當下?也不多問?,只拿了藥箱就走。
“怎麼了,榮王爺出了事?”
孫洪沉吟半晌,搖頭嘆道:“不是,那姑娘你見過。”
王太醫頓住足,想起記憶中那位悽慘的姑娘,默不作聲,又跟了上?去。
“王太醫,有件事算我求你。”孫洪一邊走著,一邊對王太醫低聲耳語幾句。
王太醫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他下?意識地?拒絕道:“不成,萬一王爺生了氣,把我殺了怎麼辦。”
“我這把老骨頭雖然死不足惜,但家裡還?有孩子要養。”
孫洪焦急地?辯解道:“我們王爺倒不是那樣人,你放心,若是他生氣,還?有我呢。”
見王太醫不吭聲,孫洪從隨身帶著的荷包裡掏出幾錠銀子來,搭訕著往王太醫袖中塞。
“王太醫,您看看?”孫洪帶了十足的小心。
“你這是作什麼。”王太醫猝不及防,皺著眉將他的手推出去。
“我行醫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要求。”王太醫有些生氣起來,瞪著眼埋怨道:“你做這些倒是為了什麼?”
孫洪扶著王太醫進了轎子,見四周沒?有旁人,這才低下?頭來,悄聲說?道:“你不知道,我們王爺這性子著實古怪。”
“若說?他看上?這暮姑娘,那顯然是有的,可這暮姑娘頗有些風骨,一旦有哪裡不順著他,他就……”孫洪連連嘆息,解釋道:“長此以往,暮姑娘今日的局面也是正常。我看在眼裡,想要改變,可又無?從下?手,因此才想到了這麼個主意。”
“你是說?,叫王爺以為她死了,從而丟開手,兩人各自?過各自?的?”王太醫似懂非懂。
“不是。”孫洪擺手道:“叫王爺以為她死了,才知道她的重要性,以後對她好歹能收斂一下?性子。暮姑娘若是往後悟到了王爺的心思,不再尋死覓活了,那豈不是天下?太平?”
孫洪看著王太醫恍然大?悟的表情,悄悄擦了擦汗。
自?從暮姑娘進榮王府之後的這幾日,林長宴何?曾靜下?心來幹過事情,這些孫洪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