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不恭不敬,我只是略施懲戒而已。”
“懲戒她的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無需再做解釋。”林長宴冷聲道:“只是對一個女子如此磋磨,倒顯得你心胸不足。”
“我心胸不足?”謝景怒極反笑:“王爺怕是忘了之前對屬下說過什麼,待抓到她幕後之人的把柄,定當替我兄弟報仇,可我如今等了這麼久,反而盼來了王爺要納她做妾!”
林長宴一時語塞,只聽謝景繼續問道:“不知王爺是否還記得報仇雪恥這件事?”
“本王自然記得。”林長宴站起身來,輕聲說道:“可她如今已經失憶,謝明之事是否因她而起尚無定論,你這番咄咄逼人,叫全府上下看到了會如何想?”
好,原來是這樣。謝景笑著點點頭,當日之事昭然若揭,現在因為她得寵,榮王便能輕易消了她的罪名,看來是根本無意給他報仇。
多說無益,他低下頭去,竭力表現出愧悔:“屬下知罪。”
林長宴沉默半晌,這才吩咐道:“你先去公主府內繼續探查,若有細作一併鏟除。本王擔心太子繼續針對公主府,你須得多加小心。”
“是。”
謝景退下後,林長宴這才緩緩坐下,用一旁的奏章蓋了臉,不想面對這紛雜的一切。
他承認自己是有了私心,尤其是發現暮雪煙確有失憶之相的時候,他僥幸萬分,覺得這樣他就能有藉口抹去她的罪行。
可如今看來,她與謝景二人竟是水火不容。
只能先調離謝景,有些心結還得慢慢解開才行。
“王爺。”孫洪不知何時站在書房前,他輕聲道:“暮姑娘醒了。”
林長宴站起身來,向耳房走去,又問道:“狀況如何?”
“她面色不好,見了人也不說話,只怕得王爺您親自過去開導開導。”
林長宴邁入耳房,抬眼便看到暮雪煙面色雪白地仰倒在榻上,她緊皺著眉,似乎身上的痛意還沒消除。
瑤兒拿了一塊毛巾為她敷著紅腫的雙頰,她睜開眼睛,眼神中又是一片虛無。
林長宴想起那日在西峽橋畔遇見她,也是這幅表情。
他慕然想到,會不會她那日也是受了謝景的委屈?
他不語,先是遣散了屋中人,又坐到榻上去,輕聲問:“你感覺怎麼樣。”
暮雪煙並不看他,只淡淡地答道:“回王爺話,奴婢覺得很好。”
這話倒像是在賭氣了,林長宴拉了她的手,打起千般挽回的柔情,輕聲勸解道:“本王已經叫謝景出去辦事了,近些時日他都不會再回來,你放心。”
她哂笑一聲,回眸看著他,緩緩說道:“王爺真是好手段。”
“需要熬鷹時,便叫他來。待要挽回時,便是王爺親自來。一巴掌接著一個甜棗,王爺可真是好手段。”
她才說完,又覺得小腹一陣絞痛,她忍不住蜷起身子,離他遠了些。
林長宴聽她這樣說,倒也不覺得委屈,他本就存了降服她的心思,只是謝景出手太重了些。
“你怎麼樣?”他見她神情痛苦,忙湊過去問。
她用手臂將他推開,仍坐好了,思緒百轉千回,還是得回到關鍵問題上來。
“不知王爺昨夜說的話還作不作數?”她目光如炬,額上雖有細微的汗珠,但氣勢依舊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