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陽,此時辯解不是好的辦法,她馬上擺起姿勢,規規矩矩給他行了個大禮。
“哼。”他抬了抬腳,見主道上掃過的地方早又落了一層淡淡的白雪,便皺眉道:“你是怎麼掃地的?這主道上人來人往,你怎麼連這裡都掃不幹淨?”
“再掃,直到這主道上再無一絲雪為止,不叫你停便不許停下來。”
可雪下得紛紛揚揚,好似永無停歇之時。暮雪煙一人在主道上來回,記不清掃了幾遍。
渾身冰冷,落滿了積雪,且腰腿痠疼,走路都困難。
即便心知肚明謝景是故意為之,可她也毫無辦法。
不忍受這些,便得回去求林長宴,就得忍受日後被困王府、永無自由的日子。
她不記得自己掃了幾個時辰,眼見著天色又暗下來,她的雙目被白雪侵染了一日,早已刺痛難忍。
“你。”她聽到旁邊似乎有人喊她,勉強抬起頭,卻是面帶焦急的吳嬤嬤,身後還跟著一個面生的嬤嬤。
“這都快用晚膳了,你怎麼還在掃雪?你這個孩子也忒實在了。”吳嬤嬤埋怨道。
她才要拉著暮雪煙去用晚膳,便被身後那個面生的嬤嬤拉住了。
“吳媽。” 這位嬤嬤悄聲對吳嬤嬤耳語道:“她是被謝大人罰著掃雪的。”
聞言,吳嬤嬤緩緩松開了手。
“哪有這樣折騰人的。”吳嬤嬤小聲抱怨道:“別再出了人命。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嗐,這誰說得清呢。”那位嬤嬤哀嘆。
吳嬤嬤也是有女兒的人,斷然見不得這種事,她尋思,豁出這張老臉去,也得先叫暮雪煙吃了晚飯再掃。
她打定了主意,卻聽暮雪煙用微弱的語氣說道:“吳嬤嬤,你別管我了,小心連累了你。”
“我在王府這麼些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吳嬤嬤拉起暮雪煙的手,只覺冰涼一片,又心疼,便決絕道:“先跟我回去吃飯,再怎麼罰,到底也是要吃飯的。”
暮雪煙心知不可,才要掙脫,便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喝斷:“吵什麼?”
謝景邁著大步走來,瞪了一眼幾人:“這裡是什麼地方,人來人往的,由得你們在這裡混鬧?”
暮雪煙掙開吳嬤嬤的手,示意她們兩個快些走,她則繼續揮動著麻木的雙手掃雪。
吳嬤嬤兩人向遠處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看。
謝景見她如今這般落魄,頗有幾分快意。
他本欲離去,許是步子邁大了些,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待站穩了,又是一陣惱怒。
“你怎麼掃的地,這主道如今怎麼這般滑?若是有客人上門來摔倒了怎麼辦?”他指著暮雪煙,大聲問。
暮雪煙只木著臉不說話,天要下雪,他卻問地為何濕滑,真是搞笑。
“怎麼,我問你話,你卻這般態度,似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