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主動澄清,明芳這才緩緩走下去,口中猶自喃喃怒罵:“這樣水靈的姑娘,我碰都捨不得碰,哪裡容得了旁人打罵?”
明芳叫丫鬟沏茶來,又拍拍暮雪煙的肩膀,輕聲說道:“以後有什麼委屈,只管和我說。”
暮雪煙見話已入巷,便站起身來,裝作玩笑一般說道:“我身份卑賤,日後哪有能常常見公主的機會。若能侍奉在公主您身邊,就已經是上上榮寵了。”
她打定了主意,外頭幾個男人爭權奪勢,她哪一個都伺候不起,若公主真的喜歡她,不妨把她和雲華天冬都招募了,放到公主府,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明芳見她這樣說,竟不覺紅了眼眶,她嘆道:“不是我不想留你,實在是有難處。”她拉過暮雪煙的手,見上頭還有些餘腫未消,不覺又勸道:“本公主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以後我定叫那林長宴當面和你認錯,只是日後你還要回到榮王府去的,今日不過是暫避風險而已。”
暮雪煙聽她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明芳公主看中了她,想要她和林長宴之間有點子什麼關系。
想到這一層,她忽然又想起昨日在馬車上,林長宴那一連串不避嫌的舉動,以及他爬山時向她伸出來的一隻手。
她的呼吸頓時停滯了片刻,腦海裡“嗡”的一聲。
這個林長宴又在搞什麼?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探聽更多她的底細,還是真的看上她了?
若是真的看上,又怎麼會容忍謝景對她施加嚴刑?
想起初次與他見面時他的手段,暮雪煙只覺得渾身發麻。
實在不能與他牽扯過多了,她心裡抓住這個念頭,若是太子給她的任務只有挑唆兩位王爺相鬥兩敗俱傷,那她便想法子將他們二人說和了,這件事也算是圓滿了。
林長宴也就沒有理由與她繼續糾纏了。
那時候再提出要走,怕是能夠順理成章。
再想到方才明芳公主對兩位王爺宿怨的態度,應當是希望他們兩人盡早和好的,她為何不借助公主的力量推行此事?
想到這裡,她忙嚥下一口茶,垂著眼睛又嘆了口氣。
“又怎麼了?一早起來盡是唉聲嘆氣的。”明芳詫異道。
“公主。”暮雪煙抬起含淚的眼眸,輕聲解釋道:“也不怪旁人那樣對我,之前的我可能確實做了許多對不起別人的事,就好比這次,太子爺派我來挑撥二位王爺,我這之前差點就真的釀成大禍了,如今想想還是覺得心有餘悸,這也是我的報應。”
“好孩子。”明芳拉了她的手,安慰道:“你既然失憶後想著補救,就證明你之前是被太子蒙騙了,你本心依舊是好的。”
“本心好的有何用,錯已鑄成,我有心彌補,可憑我一人,到底能力有限。”她耷拉著臉,無精打采地背過身去。
明芳見她話中有話,便問道:“你心裡想的是怎樣?”
暮雪煙隨口說道:“之前我求過榮王爺,想去西寧府上說明一切,可王爺不肯,說是憑我一人之力做不成。”
明芳思忖道:“他倒也沒錯,只憑你一人口舌,以他們這麼多年的恩怨是非,怕是難以說得通。”
“憑我一人口舌是不行,但我一直在想著有無別的證據。”暮雪煙說著,便將西寧王懷疑他母妃喬貴妃是被林長宴母妃溫妃殺死一事和盤托出。
明芳愣了許久,這才喃喃說道:“竟還有這事。”當下又忍不住跺腳嘆息:“長沛這孩子,糊塗!”
“當日溫妃和喬貴妃是鬧,可到底也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從未動過真格。每次先皇後出來申斥,她們便收斂了性子,怎會鬧到如此地步。”她搖頭道:“當日宮裡的老人都知道,他還在這裡瞎忖度。”
明芳說道這裡,忽然想起自己的母妃錦妃,不覺輕聲說道:“有了。”
“不如叫他們一同來吃個飯,有我母妃在側,怕是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