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了,她似乎已經走到了死路上,前方多個岔口,每條路都有不同的死法等著自己。
選太子,榮王不會放過自己;選西寧王,榮王不會放過自己;想要自由自在,太子不會放過自己。
難道只能選榮王?她睜開眼睛,看著一臉嚴肅的榮王,暗自搖了搖頭。
他不會相信自己。
可眼下,天冬和雲華確實在榮王手上,她不得不暫時先選擇他。
她實在是有些搞不懂榮王——明明對她恨之入骨,卻還要將她從刑房裡撈出來,親自上藥。
這不會也是一種逼供的手段吧?她思忖了許久,覺得腦海中的複雜事情太多,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過這種手段總比逼急了他要好一些。
她忽然開始無比懷念前兩個月在戲班中的生活,雖然有時候吃穿都成問題,但好歹開心。
無論如何要先穩住他,再另做打算。
她手裡還有什麼能穩住他的資訊?她閉著眼想了許久,猛然想到之前西寧王同她說過的話。
他當初問她,他生母去世是否與溫妃有關。
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極其重要的資訊,還涉及宮廷機密。
此時,林長宴已經站起身子,準備向外走去。
暮雪煙以極快地速度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隨後輕聲開口道:“王爺。”
林長宴止住了腳步。
“可否叫我見一見他們?”她情知直接開口不妥,看到他緊皺著眉頭回過身來,似乎馬上就要拒絕她。
但她還是繼續說道:“有一樁要緊事,不知與王爺是否有關。若王爺肯叫我見他們一面,我願將這件事和盤托出。”
林長宴思忖片刻,他第一反應是,她要怎麼出去?
第一,她這般虛弱,可能無法自主行走;第二,她外袍剛被他扯壞了,連個保溫的衣服都沒有。
也罷,他把自己灰鼠銀皮外袍拿來,親手給她披在身上。
她只管搖頭,不肯穿。
她不想再引起王府內過多人的注意了。
若是叫謝景看到了,又要氣得半死,還要說她存心勾引林長宴的話。
兩人一個穿,一個躲,過了不多時,都是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林長宴失了耐心,站起身子走到門外去了。
暮雪煙只以為他走了,才後悔了半刻,便聽到他在外頭大聲喊了孫洪,吩咐道:“把廂房備好的兩個丫鬟叫來。”
雖然孫洪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暮雪煙還是聽到他說:“王爺,求您慎言。那兩位可不是丫鬟,是明芳公主送來的美人。”
林長宴怎會不知道,他正煩著,忍不住抱怨道:“既來了王府,那便是打著伺候本王的主意,既然願意伺候本王,那伺候誰不是伺候?本王粗野慣了,用不著人伺候,若她們只想伺候本王一個,那便叫她們另尋高明吧。”
孫洪聽懂了林長宴的一絲,只好嘆息一聲,馬上去辦了。
沒過一炷香的功夫,孫洪已經領著兩個清秀可人的女子已經換上了丫鬟的裝束,神情慼慼然地往院中來。
林長宴只抬眼看了一眼,便扭頭示意道:“把裡面的人好生攙扶出來。”
為首的女子面色平靜,馬上行了一禮,便向房中走去。跟在她身後的女子卻面色忿忿,頗有倒黴大了的意思。
她叫細兒,為首的女子名叫瑤兒,都是明芳公主之前在宮中的宮女,雖還未到出宮的年紀,但公主體恤,先行放出宮來。
她們早就聽聞榮王一表人才,又未曾娶妻,便想著辦法求了公主將她們送到王府裡,哪怕當個侍妾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