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為餘生就要如此時,蕭重九帶回來一個琴師,他在無意中看到了她不為人知的溫柔一面,如春風撫綠水,眼中的柔情是他不曾見過的。
若不曾親眼見過,褚懷玉本可以忍受她的冷漠,可上天偏偏如此愛捉弄人。
褚懷玉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眼前盡是她溫柔模樣,折磨的他夜夜難眠。
也是在那一刻,他心死了,自知和離是不可能的,便向她提出休書。
可他主動遞出的休夫書,卻被蕭重九撕了,她惡狠狠的瞪著他,似乎很是生氣,夜間自然又免不了一番折磨。
事後,褚懷玉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曖昧青紫,名為委屈的淚自眼角滑落隱入發間。
他不明白,既然如此厭惡他,為何不休了他。
他的主動,不正是成全嗎?
此後,褚懷玉鬱郁寡歡,閉門不出。
半月後的一夜,他居住的院子失火了,發覺時火勢很大,已無生路可逃,漫天火光將他包圍在其中,舞動的火焰像是吃人的獠牙,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火焰吞噬了他。
火勢來的如此突然,困住的也只有他一人,那一刻,褚懷玉明瞭,不需要休夫,她有的是辦法騰出蕭重九王夫的位置。
褚懷玉回神,手在顫抖,本就慘白的臉上更是看不到一絲血色,被火燒死的痛感依然縈繞在他心間,身上似乎還能感覺到火燒時的疼痛,單薄的身子晃了晃,他害怕了。
此生不願再與蕭重九有交集。
他抬頭,一滴清無聲而落,活著真好。
“公子,是不是摔疼了?”元澈自責極了,都怪他沒有扶好公子,才會讓公子摔倒。
褚懷玉搖頭,“我沒事。”
頓了頓又道:“我們回去吧。”
元澈扶著他,疑惑,“回去?”
褚懷玉點頭,淡漠的目光掃過偏殿,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朝宮宴而去,在宮宴上,他頂多就是被人冷嘲熱諷幾句,而去了偏殿,他不僅要忍受三年的折磨,還會被火活生生燒死。
一相比,冷嘲熱諷屬實算不得什麼。
偏殿裡,蕭重九已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很久,從天亮到天黑,從天黑到淩晨,眼中的期待慢慢落空,身上的灼熱如火般滾燙,眼中也已是一片猩紅。
蕭重九失落,她沒有等到懷玉。
蕭重九不解,事情的軌跡為何與前世不一樣,是她的重生擾亂了既定軌跡,還是,她心中隱隱冒出一個荒誕的猜測。
但既然她都能回來,又有什麼不可能。
另一個可能,蕭重九不願深想。
懷玉死後,她曾讓人調查過起火原因,得到的結果卻是有意為之,證據也指向他。
蕭重九想到了那封被撕毀的休夫書,縱使她不願相信,但在證據面前,卻也不得不信,火是懷玉放的。
蕭重九苦笑一聲,紅了眼眶,為了能離開自己,他對自己可真狠心。
蕭重九眼中陰鷙,無論如何,懷玉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