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院子來來回回加起來也就巴掌大點兒地。齊耀祖一個人佔了茅房,張小紅和王小麗蹲了菜園子。他和老二能去的地方,除了家裡的院子。只有齊家的房子了。
再說了,這天還沒黑還能看見人呢,大嫂和小叔子,大伯和弟媳。四個人一起蹲在菜園子裡拉屎。被人瞧見了,還要不要臉?
別人該怎麼說他們家?
窮的連肥料都買不起了,大過年的一家四口手拉手,在自家菜園裡漚肥嗎?
“那……我們去張嫂家拉吧~”齊老二指的離他們家最近的鄰居說。
鄉下住宅大多分散,各家各戶和城裡的公寓樓房不一樣,都是自帶院子的獨門獨戶。齊老二家建房又離別人家要遠些,雖然睜眼一望,到處都是鄰居人家。
但距離他家最近的鄰居張家,要走200多米,中間還要爬個坡。
“去什麼去?大過年的你去人家家裡拉屎,這合不合適?丟死人了?”
齊大伯苦著一張臉,他這麼愛面子的一個人。為了回村,還穿上了西裝西褲皮鞋的人,頭發梳的鋥亮,打了頭油的人。你讓他捂著屁股去鄰居家借廁所。
甚至還有半路忍不住直接在路上拉的風險?
那還不如拉在褲兜子裡呢,還不如拉在齊家的堂屋裡。
“你再忍忍,耀祖應該差不多了!”齊大伯不爽的又狠狠拍了拍門。
“齊耀祖你是吃什麼呢?吃石頭了,拉了這麼久,還沒拉完?還是你根本就拉不出,拉不出就滾出來,別拉不出屎還佔茅坑!”無法排洩的痛苦,讓齊大伯的怒氣值瞬間拉滿。
要不是怕屎蹦出來,他都想直接踹門了!
茅房裡的齊耀祖一聲不吭,主打的就是一個沉默以對。
他越不說話,敲門聲就越激烈!
“齊耀祖!”
“齊耀祖!你開開門啊!!!齊耀祖!!!你是不是掉茅坑裡了!!”
“大哥,你別敲了,我………我………”齊老二在齊大伯的背後發出哭喪一樣的聲音。
“噗”
“大哥,我拉褲子裡了!”齊老二哭著說,語氣裡夾雜著三分痛苦,三分絕望,三分難堪還有一分複雜。
“什麼!你拉褲子裡了!”齊大伯雙眼瞪大啞聲道。他還想再罵幾句,罵他這個沒有忍耐能力的弟弟。這麼不爭氣,連泡屎都忍不住。
以後還怎麼做人?
瞬間下腹一陣濕熱,齊大伯的臉色瞬間變了,今年剛剛滿40歲的他,抬頭看著也即將奔四的齊老二,感覺天空都是灰暗的。
他也拉褲兜子裡了。
齊家一家五口,被折磨的要死不活。一開始他們只以為是吃壞的肚子。可足足折騰到天黑,他們還沒好起來。才意識到不對勁。
最後還是齊耀祖自己撐不住了,將事情和盤托出。齊家五口人沒辦法,只能連夜驅車趕到鎮上的醫院掛了急診打針輸液。
醫生看了,說他們是急性腸胃炎。非常非常的嚴重。叫他們沒事不要隨便吃那些亂七八糟的瀉藥。
最後他們在醫院度過了難忘的一年。
一家五口整整齊齊, 坐在輸液室裡輸液。除了吃完飯立馬就跑出去打麻將,徹夜不歸的齊奶奶外,他們家沒有一個人逃過齊耀祖的毒手,甚至連齊耀祖自己都沒逃出自己的毒手。
從除夕到初三。
他們整整輸了4天的液,在好起來的第一時刻。四個人對著齊耀祖進行了一場家庭友愛教育。
平時這種家庭友愛教育,張小紅是極力反對的。她捨不得自己的耀祖受一點苦,但這一次她參加了,而且打的格外的狠!
這一年的年關又結束了,至於壓歲錢?一分都沒有。
齊耀祖拖著被毒打的身體,哭唧唧的回家。心裡又恨了一遍齊遠,問候了齊遠的祖宗十八代。
齊老二和齊大伯聽到那些問候祖宗的話,又毒打了一頓齊耀祖,並且苦惱的告訴他,齊遠和你是一個祖宗!!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一年的時間又過去了。林林總總算著齊遠在齊大伯家待夠了整整三年。
“還有4個月,齊大伯和王小麗就要發現有自己的孩子了,今年我要回家過年了。”齊遠坐在地上,把堆滿一個屋子的玩具開始打包。這些他都玩過了,可以直接拿去收廢品的地方賣掉回回血。
他連一根針都不會留給齊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