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孃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把張奇淋了個透心涼。
他還想說話,卻被一隻大手捂住了,接著被人拿幾條繩子就開始在他身上繞起來,被人捆成一捆扛起來走了,“嗚嗚嗚嗚……”
那些人把他套在麻布袋裡面,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停下來,把他一把丟在地上,趙秀良解開麻袋的繩子。
一旁兇神惡煞的人已經消失,站在張奇面前的是趙秀娘和齊尋。
“可算讓我找到你了,你可真能逃!害我們找了不少時間。”趙秀娘冷冷的開口。
“我……我不是齊遠,你們放過我吧!”
“我不是齊遠,我只是佔用了他的身體!齊遠對你們做的那些事情,不是我幹的。”
張奇害怕被賣掉去當賤奴,整個人搖頭否認自己是原主,也不管嘴裡面說出來的話多麼的驚世駭俗!
“我真不是齊遠,真不是你的兒子!”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找應該要找他,而不是找我,我是無辜的!”
張奇不斷解釋,一邊解釋,一邊觀察著趙秀娘和齊尋的眼神,可是不管他說的再多,二人的眼裡都沒有起一絲波瀾,他突然心裡咯噔一下,彷彿想到了什麼事情。
“我們知道你不是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趙秀娘冰冷的說。
“再久一點應該是上輩子。”齊尋補充道。
“母親,小尋難道你們也回來了?”
“你們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把我綁起來?”張奇問。
這輩子他和趙秀娘齊尋並沒有什麼很深厚的感情,但是如果是上輩子他們的感情很好。
在一起成為家人將近五六年的時間,也沒有什麼矛盾,他們為什麼要把自己給綁起來?
趙秀娘臉上冰冷的神情未變,只是眼裡閃過一絲晦暗。
他和齊尋回來的時間太晚了,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們是在聖上剛駕崩那天回來的,他們不光回來了,還擁有這輩子和上輩子兩輩子完整的記憶,因此也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這輩子大家一直都在謠傳齊遠是被大皇子陷害,可他們的記憶告訴他們,一切都是齊遠的報複。齊遠就是怨恨他們。
“張奇,你是一個好孩子。比齊遠好多了”趙秀娘似乎想到什麼,嘆了口氣看著張奇的眼裡多了幾分柔和。
張奇緊繃的心也落了下來。
“但是,哥哥你還是去死吧。”清悅的少年音說出最殘忍的話。齊尋看著張奇的眼神就像看屍體一樣。
“什麼?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們不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嗎?”
“呵”
“你們不是討厭齊遠,認為他冷漠無情嗎?”
“當初齊遠回來,你們都得把他給攆走,怎麼現在又反過來了……”
“哈哈哈哈……”張奇似乎是被刺激地仰天大笑,只覺得自己是一個可憐蟲。
當初他懵懵懂懂地穿越到這個世界,為了生存下去努力討好身邊每一個人,每一步都走的戰戰兢兢。奪走別人身體,佔了別人的身份,這種事情本來就違背天理。他在現實中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為了打消道德感的譴責,拼命的對齊家人好,讓大家討厭原主喜歡他,讓他搶奪了原主的人生變得更加合理,他就可以捫心自問說這一切都是天意,是大家共同的選擇,不是他的錯。
至於齊家人是什麼嘴臉,他內心也不是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他的自欺欺人罷了。
為了減少罪惡感,所以站在道德的高地批判別人,維護中不值一提的自尊心。
趙秀娘和齊尋一人按住張奇的頭掰開他的嘴巴,一個人從布包裡拿出一把老鼠藥。給張奇灌下去。
這一次張奇並沒有掙紮,他死了以後還可以重生。再過不久他又能睜開眼睛,這一群人都想要齊遠回來,但是他知道齊遠不會回來。
“撲通”
“啊啊啊”
“我的肚子”
吃下老鼠藥的張奇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捂著肚子喊痛,豆大的汗珠爬滿了他的額頭……
和繩子不一樣,老鼠藥發作的時間可長了,雖然他知道自己死後會重生但是白白還得遭受這一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