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遠原叫林遠,當年他爹截了“祁遠”的錄取通知書,讓他頂“祁遠”去上大學為了方便,還將他戶口本上的名字和身份證也換成了“祁遠”,他在外面這麼多年。
別人都稱他為“祁遠”,他自己也習慣了。所以當大壯叔喊出那句“祁遠”的時候,他自己也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
“大壯叔咋了?”剛剛哭過一場,祁遠腦子有些發懵。
“我看你是咋了?是不是喝酒酒還沒醒?大白天的嚎什麼喪?”
“沒看見今天在辦大事嗎,就算是你心裡對村長有怨氣,但死者為大,你就不能讓他安息的去嗎?”
“大壯叔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祁遠本來腦子就有一些發懵,大壯叔這一番雲裡霧裡的話,讓他腦子更加混亂。
他抬眼看著周圍賓客的眼神,似乎察覺了有些許不對勁,卻不明白不對勁的地方是哪裡。
“你們說祁遠那是咋了?”
“不知道呀,好多年沒見他了。不是說去工地打工去了嗎?”
“他剛剛沖進靈堂,哭喪把我給嚇得要死,你們可聽清了他喊的是啥……”
“聽清了,聽清了,他喊村長爹呢……”
“乖乖隆滴咚起源,怕不是這些年吃苦吃多了人傻了吧……”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祁遠心裡那股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感到一陣徹骨刺骨的寒涼,從他的心髒裡慢慢 泵出流向全身。
“咋了?這是咋了?”他瞪著這一雙無神的眼,囁嚅的幹裂蒼白的嘴唇問。
“我爹死了,我給他哭喪都哭不得了?”
“我看你腦子是真的壞掉了,村長死了你哭什麼喪?他又不是你爹,村長是林遠他爹。”大壯叔氣的在祁遠頭上重重的拍了一掌,想要給這個傻子醒醒腦殼。
“大壯叔你在說什麼?我是林遠啊!我是林遠啊!”
“我回來了,你們看不見嗎!”
“我是林遠!”
“我是林遠!”
“我是林遠!”
祁遠發瘋似的大吼,似乎要將“我是林遠”這幾個大字刻入骨髓。
“我的天哪,祁遠是真瘋了……”
“唉,說起來他也是個苦命的……”
“真的是造孽哦…………”
聽著周圍人對他細細碎碎的議論,看著他們眼裡憐憫的眼神,祁遠整個人是要真的瘋了,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們為什麼不信我?”
“你們是不是看不見我?”
“我是林遠!”
“大壯叔,翠花嬸子,劉三媳婦,李伯……”
祁遠瘋魔似的走到一個個他相識的人面前喊著他們的名字,又一遍遍拍著自己的胸脯,大聲的說,“我是林遠!”
眾人被他這副陷入癲狂的樣子給嚇到,紛紛離得幾尺遠。
看著別人不相信他,祁遠的情緒更加煩躁。
“大壯叔,我看祁遠他是受刺激了,還是先把他送回他家吧。”
一聲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來。祁遠驚愕的回頭,看到一張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臉。
人群中走進來的一個年輕人,那個人長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哎,林遠說的對,我們快把祁遠給綁起來,他可能是真的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