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嬈又看他一眼,江謫面龐如珠如玉,眼神清明,眸中褪去些銳氣,就這麼靜靜凝視著她,絲毫沒有夾雜詭計的模樣,看這沉靜含笑的雙眸,也決計不似作假。
難道真是她多度憂心了。
她失神片刻,才沉聲道:“......不,安吟她會沒事的,你失去修為皆因我而起,我一定會帶你離開。”
此時外面。
徐立派來的弟子已經找到他們藏身之處,幾人將柴房門轟開,就要進來抓捕江謫。
“先前種種緣由,二長老已經與仙盟解釋清楚。卻未曾想到,你早已步了前宗主後塵,行事偏邪,用這等操控魔獸的路數,江師弟,還不束手就擒!”
蘇蘊嬈見他們來勢洶洶,心中便一顫。
卻看江謫面色冷然,雖未應半個字。但眉頭蹙起,無絲毫退讓之意。
她夾在江謫和弟子中間,思索或許還有餘地,仍是好言周旋道。
“一切都是誤會,如今真相未明,你們怎可這樣對待同門。倘若我說,那怪鳥其實是二長老放出,你們又該聽信誰的?”
那幾名弟子卻是並無動容,只冷聲道。
“二長老早就料到你們會這麼說,他早就說一切以仙盟定論為主,仙盟已經到場,江師弟隨我們走一趟即可,還是說,蘇峰主早知真相,卻要回護一個修煉邪術之徒?”
徐立時常參與門內大小事務,不似她。遇上這種事情,門內自然擁護徐立居多。
蘇蘊嬈啞口無言,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最是難辦。可她決定了要護著江謫,所以不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步。
誰知徐立的耐心早已耗盡,他透過天眼瞧見派去的弟子與蘇蘊嬈口舌糾纏。
又見仙盟的人站在一旁,徐立面色一沉,直接揮手召來一陣大風,將蘇蘊嬈等人席捲到護宗大陣中央,其餘弟子也一併歸來。
見蘇蘊嬈等人出現,徐立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他對著眾人冷聲道:“可嘆!我清微泱泱大宗,這才不到一月,前宗主身為一宗之長,貪汙靈石還打傷弟子,誰想到,禍不單行,竟然又出一名邪修弟子。蘇蘊嬈,你是鐵了心要護江謫?我知道你言之鑿鑿,說他與獸潮無關,但口說無憑,你讓他以血飼怪鳥,事情就有定論。”
只見仙盟的人身後有一隻身形碩大的鴉色羽毛怪鳥,渾身纏繞著金色鐵鏈,絲毫不能動彈,喙處血跡斑斑,可以看出方才的奮力抵抗。
怪鳥魔獸嘶啞的叫喊著,企圖掙脫鐵鏈,卻徒勞無功。
蘇蘊嬈心中一沉。
仙盟居然把這只怪鳥活捉了,這樣他們就可以利用怪鳥測試江謫的能力,一旦暴露實錘,江謫必會被仙盟帶走。
“不行!”蘇蘊嬈立即打斷。
“蘇峰主為何拒絕?這分明是最好的檢驗方法——”徐立揮手一拂,怪鳥的鐵鏈入他手中,一扯,便將它拽了過來,“還是說,你就是有意包庇!”
蘇蘊嬈額頭滲出汗珠,不知作何回複。
徐立嘆一口氣:“蘇峰主難道是捨不得自己愛——”
他話還沒說完,江謫就忽然打斷他:“二長老,弟子沒有放出魔獸。眾人都看到魔獸從長老的幻境中逃脫,為何篤定是弟子所放?如今弟子失去修為,宛若凡人,加上有傷,恐怕無法以血飼鳥。”他說,“況且,魔獸到底是誰所放,長老不是最清楚嗎?”
他語氣極為篤定,讓仙盟與周圍弟子都一怔。
江謫說完,徐立臉色微變。
蘇蘊嬈心緒仍是不寧,但心想這樣應該能讓徐立讓步,稍微放心下來。私放魔獸一事如何細查起來,最終還是徐立吃虧,他不但要丟掉宗主之位,恐怕還會被仙盟抓去問審。
而江謫雖然身懷操控獸潮的異能,他卻用凡人之軀打掩護,徐立暫時也拿他沒辦法。
徐立面色驟然陰沉,正思索如何回複,卻見王潛道出現在蘇蘊嬈面前。
王潛道神色複雜的看著徐立,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