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傷兵被運回,更多的?被草蓆一卷,裝在板車上,早早葬在他鄉。
這一仗實在太過?慘烈了。
這一世在踆州時,顧卓以軍中不能?帶女眷為由,並未讓她來過?踆州邊境。
只是最後?勝了,得知顧卓受傷,她才去?過?大營一次。
那時戰場都被打掃幹淨,還留著漫天都是血腥味。
難道這對應的?是那場戰爭?
不知系統為何將她帶來了這個時間段?
上一次是顧卓高熱,這一次難道他會出什麼事?白知微眉心狠狠一跳,她連忙按住跳動的?眼皮。
站了半個時辰後?,顧卓便匆匆趕往帥帳,她跟在顧卓身後?,小心離著十米的?距離。
帥帳內,十幾名將軍已經等候多時,七嘴八舌議論著,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血跡,剛經歷一場苦戰,贏得艱難。
“將軍。”眾小將襟聲齊聲道。
顧卓沉著臉坐著上位,白知微沒敢靠太近,站在帥帳門簾處,顧卓的?視線落在離她不遠的?位置。
眾將軍一股腦地往外倒。
“北羌這次來勢洶洶,開?春化凍,他們的?援軍很快就到了。”
“北羌的?騎兵戰力本就比我?們強,人數再比我?們多,我?們還怎麼打……”
“朝廷的?糧草也還未送到,將軍我?們撐不過?半個月了。”
“夠了。”顧卓揉著太陽xue低喝一聲,這些?事他都知曉,不用他們再費心提及。
“將軍我有一計。”將士跪地道。
顧卓擰著眉,盯著將士瞧了好一會兒,是儋州榮家的嫡系:“榮將軍請講。”
“玉峰山開?春化凍,流經城鎮的?小溪成河,只需這幾日?,末將帶兵在上游建造堤壩截流蓄水。
到時候引北羌士兵入城,炸堤壩洩洪,縱使千軍萬馬也抵不過?洪水之威,到時候我?軍神?兵天降,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顧卓冷笑一聲,目光冷冷盯著榮將軍:“我且問你,若大軍撤退,北羌為何會進城。”
榮將軍頂著顧卓的?冷眼繼續道:“大軍撤離,屆時只需留下小隊兵馬,佯裝兵敗不及關城門便可。”
顧卓慢步走下,一腳踹在榮將軍的?胸口,眾人不解地望著他。
“你是以一小隊兵馬為誘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主意,城中百姓傷兵當?何處?你想以城中百姓和幾萬傷兵為誘餌……”
榮將軍被踹到一側,捂著胸口吐出口鮮血,“此計策解現在之困,正?面對戰死的?可能?是十萬將士,此計只需幾萬傷兵和踆州百姓性?命。”
見榮將軍越說越過?分,其餘將軍均上前拉住他,捂住他的?口鼻,讓他別再說了。
顧卓冷道:“將士為保家衛國而?死,馬革裹屍亦是英雄壯舉,在榮將軍這,怎麼成了反著了……為了保全將士居然棄百姓性?命不顧。”
榮將軍被一眾將軍按著,仍然不住地掙紮,張狂道:“顧卓,你就是怕採用了我?的?計策,大勝後?,我?的?聲名蓋過?了你,你個狹隘……”
顧卓揮了揮手:“拉下去?,五十軍棍,所有將軍觀刑,看看你們的?心到底歪了沒。”
榮將軍立刻被拉了出去?,被五花大綁在長凳上,手臂粗的?軍棍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
“梆梆—“敲打聲伴隨著慘叫聲,白知微往帥帳裡跑了跑。
這榮將軍洩洪淹百姓之舉,實在是心肝壞透了,她想離他遠點。
顧卓站在沙盤前,眉心緊鎖,手指不斷動著面前的?小旗,推算著,白知微坐在小案後?,託著下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