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她的手?已經搭在紗布上,輕輕一扯,顧卓脖頸上的傷便露了出來。
兩道刀傷位置和她脖頸上的一模一樣,傷口比她的更深更可怖。
動手?之人實在心狠得很,脖頸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卻被這麼粗暴的對待。
皮肉外翻,還在往外滲血,傷口處壓根沒塗藥。
白知微記得傷口劃下的時?候有多疼,她氣得手?疼,“你……”
她的手?被抓住了,小心翼翼地點著討好的味道。
她生氣甩開顧卓的手?,回了屋子,顧卓摩挲了一下指尖,空落落的。
白知微飛快在屋子裡找著藥膏,前段時?間她處理傷口,買了一大堆,她挑挑選選,拿了她覺得藥效不?錯的幾種?,快步出了院子。
自她出院子後,顧卓的目光便膠著在她身上,實在是?難以忽視,她鑽進?了廚房。
端了清水出來,站在顧卓面前蹲身,心裡惱怒,語氣帶上了埋怨:“抬頭。”
顧卓乖乖仰著頭,將脆弱的脖頸露在她面前,紗布沾水小心擦掉傷口周圍的血痂,再將傷藥塗在傷口處。
她抖的藥粉太?多,疼得顧卓“嘶嘶”抽氣聲?。
“不?是?不?怕疼嗎?”白知微大聲?埋怨,纏紗布的手?卻是?放柔了幾分力道,“一會?就好。”
“你別哭啊……”
白知微怒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
白知微的威脅還不?如?炸毛的貓來得厲害,他伸手?握住她的掌心,“別生我的氣好嗎?別怕我?更別不?理我,這次我能僥幸尋到你,下次吶……知微……”
熟悉的體溫,溫柔的語調最後帶上了顫音,原來再強大的人都會?害怕啊。
“當日在鳳鳴山你將箭矢對著我……我以為你要殺我,我貪生怕死,落崖之後沒死,我擔心你還想殺我,便跑路了……”
顧卓拉著她的袖角:“沒有要殺你,你身後當時?有人,稍加不?慎便會?拖你進?懸崖。”
那?日慌亂中,竟然真的是?有人在哀嚎,不?是?她的錯覺。
顧卓解釋道:“將箭矢對準你,是?因為只有這樣,他一露頭我便能秒掉他,顧稷不?是?最大的威脅,他才是?……”
白知微震驚道:“所以,到底幾波人要殺我?”
她做了什麼事,她的命這麼值錢。
“顧稷。”顧卓遲疑一瞬,白知微瞬間明白了,另一個要殺她的人,便是?顧卓的生母孟靜姝。
“德妃?”
顧卓頷首:“她臨走前,曾說?讓我別走她的老路,當時?我還沒懂她的意思,只當她的是?平常勸告,原來她是?安排了後手?,找人暗害你。”
孟靜姝這一生可悲可嘆,臨走了,竟然又關切上了顧卓。
真是?陰差陽錯,若是?沒有系統,那?日她可能真的死於非命了。
顧卓對孟靜姝的態度,表面漠視,實際又是?在乎的。
畢竟孟靜姝臨死前還在安排殺她,白知微實在說?不?出安慰的話,只得幹巴巴:“你也別太?難過。”
“路是?她自己選的,她走的時?候很高興,終於可以和顧修遠長相廝守了,我用不?著替她難過。”顧卓拉起她的手?,輕輕捏著她的掌心,似乎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一起死,算什麼長相廝守。”白知微嘴角抽動,她的視線向下,顧卓脖頸上和她一模一樣的傷。
心道:完了,完了,顧卓也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