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微低著頭解釋了句:“生病出疹子了,不好看,過段日子好了就可以取了。”
何渡春喚道:“知微快上來,我?有好訊息告訴你。”
白知微和浣衣大娘話別後,提著裙擺就往何渡春的方向跑,兩人一同回了院子,何渡春將院子門關好。
何渡春興奮地攥著她的手,高興道:“臨州和建鄴的告示撤下來了,聽說是相?信你死了,如今進?建鄴都不需要排查了。”
白知微伸手將幕籬取了,露出精緻迤邐的臉,脖頸上傷口的血痂掉了,剩下紅色的疤痕。
察覺到何渡春的目光,白知微伸手擋了擋脖子。
傷口太?深,沒到錦州前,她都是找到鄉野大夫敷藥,錯過最佳時期,疤痕怎麼都去不掉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白知微後知後覺,她反應太?過,何渡春的臉還被劃傷過,她的舉動分明無意間傷害了她,“渡春,我?不是那個意思。”
何渡春坦然笑了笑道:“我?知道,施蓉兒一直唸叨著想來見你,午後她便來,我?先回店裡,晚點我?再過來。”
“好啊,好啊。”白知微眼睛亮晶晶的,施蓉兒若是來,肯定熱鬧不少,真是再好不過了。
正是嫌悶,她才會溜出去玩。
“我?晚點準備些?好吃的,你們?一起過來。”
“嗯。”何渡春應了便離開了。
何渡春倒是沒生氣,她想起錦州城郊的老?大夫,有治療傷痕的藥膏,著急想去城郊一趟。
白知微忙著張羅晚膳,戴好幕籬,匆匆去了東坊一趟,開心地流連於各個小攤間,採購食材,回來時雙手都提滿了。
她只?顧著腳下,被前頭的絡腮胡大漢撞了一下,她捂著撞痛的肩膀連忙道歉。
絡腮胡大漢先罵罵咧咧了幾聲,絲毫不收斂他好色的目光。
白知微提著食材,急匆匆往回趕,身?後跟著的身?影讓她直犯惡心。
待到關好院子門,她才放心下來,取下幕籬,一頭紮進?廚房裡,準備晚膳的食材。
時值仲夏,白知微將西瓜放進?水井裡冰鎮著,白砍雞焯水備好,還有幾道清粥小菜,稀粥煨好,一切準備就緒。
出廚房時,清風拂面,陽光透過樹葉在院子裡落下漂亮的光斑,依稀能聽見外間的嚎叫聲,大約是不聽話的熊孩子又被家長揍了。
白知微坐在樹下的躺椅上,享受這平靜的時光。
忽而,聽見小院外有敲門聲,還未等她起身?去迎,便有八人抬著一頂奢華小轎入院。
白知微暗道:施蓉兒真是賺了大錢,一見面就好生闊氣。
小轎落地,轎夫規矩地站在轎子旁,這轎夫個個魁梧英勇,也不知施蓉兒在哪尋的,比之皇宮千牛衛也不差。
白知微等了幾十息,也不見施蓉兒下轎,她也十分配合施蓉兒的排場,快步走到小轎前,掀開轎簾,笑嘻嘻道:“施蓉兒,快請下轎吧。”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用力?扯入轎中,熟悉的檀香包裹著她,靠著溫熱的胸膛,心跳共享,入目根根白發刺痛她的眼。
胸腔輕微顫抖,頭頂傳來喑啞興奮的聲音:“知微,抓到你了,我?半生悽慘孤寂,唯有一念便是你,你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