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伸手按著一直跳動的眼皮,直覺不妙,“你跟我進?了?宮,顧社?稷找到了?嗎?府中?安防是誰來負責?”
謝青抱拳道:“前幾日便收到訊息,顧稷潛逃出建鄴,屬下已安排抓捕,只是他著實?狡猾得緊,現下已潛逃至榮州,再過?不久定能抓逆賊。”
顧卓急忙趕回太明殿,宮人跪了?一地,低著頭悲痛哭泣,孟靜姝一襲白?裙坐在?顧修遠身旁,臉上溫柔的笑著,眼神卻?是病態的痴迷。
孟靜姝柔聲道:“阿卓,你來了?。”
顧卓冷著臉掀開床幔,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打量著顧修遠的臉色,便知道是發生?了?何事,“你做的?”
纖長的手愛憐的撫摸過?顧修遠的臉頰,孟靜姝發出滿足的笑聲,眯著眼睛道:“從現在?起,再也沒有人能打擾我和修遠了?,我真?的好高興啊。”
顧卓盯著地面未接她的話,孟靜姝當真和最初荒山小院一樣,一點都沒變。
“阿卓不為娘高興嗎?娘真的好高興啊,你所想所謀劃的,娘已全部給你準備好了?,就在?那。”孟靜姝手指了?指書案上,那裡已有一份擬定好的聖旨。
顧卓站在原地未動,彷彿對它不感興趣。
孟靜姝身形忽而踉蹌,支撐不住似的趴在?顧修遠的胸口,口鼻溢位黑血,“阿卓……別走孃的老路……”
寬大?袖口下的雙手用力的握緊,顧卓別過?頭,就像少時不在?乎,孟靜姝突然的母子情?深,現在?的他也不在?意孟靜姝的忠告。
“她不會,我們不一樣。”他已然將所有路障掃除,沒人再能阻礙他們。
孟靜姝兩行淚水滑落,苦笑了?幾聲:“這一世我痴迷情?愛,如深陷沼澤不能自拔,這一輩子愧對你良多,阿卓……”
那句能不能別怨我,最終她也沒能說出口,孟靜姝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氣音,趴著顧修遠的胸口,選擇她最想走的那條路,共赴黃泉。
顧卓靜靜地站在?床前,瞧著孟靜姝嚥下最後一口氣。
“德妃娘娘,薨了?……”小黃門悲愴的聲音響起,
握緊的手鬆開了?,他坐在?木床下的石階上,一言不發,這滿屋子宮人似乎都比他表現得要悲傷。
他靜靜地瞧著太陽西沉,一下午功夫變得滿屋素稿。
中?郎將謝青匆匆跑到顧卓身側,滿臉愁容壓低聲量,“二殿下,府中?出事了?,正午時出現了?輛馬車,自稱是您接白?姑娘去行宮,接白?姑娘走了?……”
顧卓木然的臉上總算出現了?點情?緒波動,怒道:“去哪了??快說……”
謝青將手中?的信箋遞到顧卓身中?,小聲道:“接走那小將太鎮定,門房和白?姑娘都沒察覺到異樣,直到這封信送到……才知道白?姑娘被劫持了?。”
顧卓幾下便拆開了?信箋,看了?這幾行字數遍,確定再無?遺漏,他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心中?悔恨萬分,為何不抽身回府中?,為何將白?知微留在?那。
若是白?知微兩次提要見他時,他拋掉一切去找她,一切都不一樣了?。
萬般悔恨到了?現在?都只剩下一個念頭,那便是白?知微一定不能出事。
顧稷竟然一直都待在?建鄴,真?是小瞧了?他,居然敢抓了?白?知微做要挾。
他快步跑到書案前,拿起一張空白?的聖旨。
“走,帶上虎嘯軍,前往鳳鳴山。”
顧卓一行人身騎快馬,馬蹄踏碎月光,揚起一路塵土,四個時辰的路程生?生?縮短成兩個時辰。
到了?鳳鳴山腳下,卻?被顧稷親兵攔下,指了?指顧卓。“只能由你一人上山。”
顧卓現今是什?麼身份,謝青反駁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