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身子起身,慌忙洗漱後便往顧卓院子走,她不可能因為一個荒誕的夢便遠離顧卓。
“小姐。”長榮攔在白知微身前欲言又止。
白知微擰著眉:“怎麼了?”
長榮低著頭道:“二殿下昨夜便去?了宮裡,小姐別?去?了。”
“什麼意思?昨夜行川醒了?他剛醒怎麼就去?宮裡了?”白知微一頭霧水,顧卓剛醒怎麼又開始折騰。
她著急想?要問清楚,剛走出小院子,便遇到巡邏的虎嘯軍,小將沉聲請她回她的院子,不能出院子半步,她自是?不肯,一時?間便僵持在原地。
巡邏小將慌忙去?請中郎將謝青,白知微站在樹蔭下等了半個時?辰,謝青才匆忙趕來。
時?值夏初,謝青身著鐵甲,額頭滲出薄汗,“白姑娘,這?幾日特?殊,待在滄瀾院更安全,等到二殿下回府,一切便會?恢複如常。”
白知微死死盯著謝青,問道:“行川重傷臥病不起,為何昨夜會?進宮?”
其實她也不指望謝青能給她一個答案,她如同?深陷沼澤中,爬不出來也弄不明白。
謝青低聲道:“二殿下只是?稱病,好誘顧稷動手,昨夜顧稷皇後娘娘起兵逼宮篡位。”
白知微手腳冰涼,呢喃道:“顧稷篡位?顧卓裝病?”
謝青都知道顧卓在裝病,但她不知道。
顧卓為什麼不告訴她?
這?五日她甚至不敢遠離顧卓半步,生怕他出意外。
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偽裝,為什麼不告訴她?
她又想?起遠在踆州時?,顧卓知曉她拆掉信箋時?,冷漠又薄涼的眼神,那時?候不是?她的錯覺,顧卓就是?不信任她。
她都不知道怎麼回到院子裡,躺在軟椅上時?,她只覺得身體像泡在冰水中,繁重的心事想?要拉著她入深淵。
“小姐,過幾日便能出去?玩了,別?傷心了,喝點粥先?墊墊吧,你這?幾日都沒好好吃東西。”長榮將白瓷碗遞上,白知微明明是?想?去?接碗,不知怎的卻將碗弄倒了,清粥弄得到處都是?。
“對不起,對不起。”白知微崩潰地捂著臉,她怎麼什麼都做不好?顧卓是?不是?因為這?樣才不信任她。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要不再歇會?……”長榮慌忙地收拾書案,書案上可是?顧卓的書籍,若是?弄髒了,可就麻煩了。
白知微搖了搖頭,躺在軟椅上沒動彈。
長榮慌忙將書籍抱到一旁,一不小心卻將一本兵書落在地,幾張格格不入的宣紙飄落在地,白知微蹲著身子,將宣紙撿起。
瞧見宣紙上的黑字時?,她的手一僵,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砸,宣紙暈濕透,墨跡散開。
這?筆跡她認識,正是?顧卓所寫。
宣紙的內容更讓她膽寒,小楷撰寫了幾處戰事點,正是?對戰北羌時?的重要軍事拐點,幾場幾乎不可能贏的仗,顧卓都帶著大?晉打贏了。
為何會?出現?在這?張書案上?顧卓回建鄴後一直裝病臥床,若真是?他寫的,只能是?半年前離開建鄴時?,他便已經寫好了,算好了。
白知微一愣,腦子一片空白,顧卓如何能知曉未來之事?
白知微攥著信紙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之前顧卓便多次提過固魂重生之說,他處理任務事都遊刃有餘。
一個可怕的念頭撞進她的腦子裡。
顧卓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