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眼便瞧見,顧卓來了。
他頭發全濕,正往下?滴著水,月白的袍子浸濕了一大?塊,腦袋上蒸騰著熱氣,如果能忽略那陰狠的神情,此刻可稱得上狼狽。
顧卓不?悅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長榮忙將木桶藏到身?後:“奴婢剛倒完水,二殿下?,小姐等了許久沒等到殿下?,已經歇下?了。”
“嗯。”顧卓頷首,骨節分明的手已經搭在了門上。
“二殿下?,小姐已經歇、歇下?了。”
話音未落,門已經被顧卓推開?了,長榮快步想跟上,卻被關和的門擋住了。
他明明方才已經剋制住,轉身?離開?,妒火在體內越燒越旺。
寒冬臘月沖涼水澡也澆滅不?了,等他回過神時,已經到了白知微的小廳內。
小廳內只留了盞燭火,他卻清楚地看?清了,圓桌上擺著瓶傷藥,他拾起放在手心?,仔細端詳,不?是他的東西。
沐浴,傷藥。
不?用想也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嫉妒和憤怒撕扯著他,他明明滿心?期待,他還?特意求了大?婚的旨意。
他不?受控制地走進?了內間。
潮濕粘稠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香味。
白知微躺在拔步床上,藥性的第一波熱浪已經來襲,她渾身?都燙,後背出?了一絲薄汗。
地龍實在燒得太旺盛了,她支撐著想起來,將窗開?點?縫隙,透點?涼風進?來。
門被推開?了,她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長榮,幫我把窗開?一點?。”動聽的嗓音裹上了濃濃情慾。
長榮沒應她,腳步聲卻越來越近了。
白知微閉眼裹著被子躺在拔步床上,發上還?帶著濕意,外露的脖頸和臉頰都帶著抹羞人的粉。
似乎難受極了,她偏頭側向內側,露出?修長的脖頸,脖頸上靠近耳後的位置,有一塊明顯深色痕跡,像是被人用力吮吸留下?。
是她與別人曖昧纏綿,更是對他的示威。
房間內到處都是濃烈的香味,唯她身?上是淡了。
往日喜愛的味道,如今成了噬骨的毒藥。
他的手覆蓋上柔弱脖頸,指腹一遍一遍的揉搓著痕跡。
手觸碰到白知微脖子那一刻,她睜開?了眼,摩擦帶來一股股戰慄,藥性發作後,她說話軟綿綿地,沒什麼力氣:“行川,你回來了?”
顧卓整個人貼近她,濕發垂下?,落到她的臉上,濕滑冰涼。
白知微擰著眉,不?解道:“外面下?雨了嗎?怎麼頭發全濕了,快擦幹吧,別生病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顧卓的不?對勁,奈何白知微現在是自顧不?暇。
顧卓將手中的錦盒一歪,裡面賜婚的聖旨便掉在白知微下?巴邊,顧卓的聲音越發冷了。
“白知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