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姐姐,蓋頭好像和衣服勾絲了,你幫我把蓋頭掀開。”
梁洛嫣侷促地端坐在喜床上,兩側紅燭飄搖,紅紗幔層層疊疊,豔麗如晚霞,屋子四周張貼著喜氣的囍字。
白知微蹲下身子,輕輕撚著蓋頭下方流蘇,此情此景她竟然真的生出了,幾分人在洞房的侷促感,只是為何她會是新郎的角色,直覺告訴她不能掀開蓋頭。
但她的雙手已經搭在蓋頭上,輕輕往上一掀開,蓋頭便掀離開,壓根沒有梁洛嫣所說的被勾住。“公主趕路要緊,我們快換衣服吧。”
原本梁洛嫣便是明豔至極的長相,一番仔細的梳妝打扮之後,美而近妖,她羞赧一笑:“知微姐姐,你揭了我的蓋頭,便如我們……”成親了一般。
“公主……”她出聲打斷了梁洛嫣,她知道梁洛嫣愛逗她,就如同逗貓一般,但現在實在不是個調笑的時候。
梁洛嫣被打斷斂起了笑意,她的手搭在婚服上,看了看白知微,指了指屏風後。“怎麼一點都不禁逗啊你,你去裡面換了。”
皆是女子,還是逃亡時刻,怎麼這時候又計較起來了。
白知微好脾氣依她所言跑到屏風後,幾下便把外衫襦裙褪下,伸手將襦裙遞了出去,交換衣服。
梁洛嫣神色莫辯地瞧著屏風後伸出的玉臂,一貫從容之人僵在原地。
“公主?”她都舉著半天了,怎麼沒人搭理她,白知微站在屏風後,作為現代人穿著內衫和裙子,讓她出去在梁洛嫣面前走一遭她也不害臊,只是她怕又惹她不快。
就在她伸出的手快要僵硬的時候,她被衣服劈頭蓋臉的砸下,額角發疼,被罩在一片紅雲裡。
梁洛嫣直接將婚服從屏風上方扔了過來,婚服繁重還有珍珠銀鏈,連帶胸前那塊長命牌十餘斤重,砸得她有些發蒙。
“穿好了再出來。”梁洛嫣傲嬌發話。
白知微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好在她已經為梁洛嫣穿過一次了,幾下便把婚服穿上。
袖子裙子偏大又長,白知微將胸前的滌帶死死綁了好幾圈,確定能拉得住衣服繁重的後,才慢慢走出屏風。
梁洛嫣早就穿戴好了,白知微的裙子對她而言又短又緊,上衫也緊緊的勾勒出上半身的曲線,奈何胸前卻是平坦一片著實有些奇怪。
梁洛嫣拿起條披帛罩著擋住上半身,那股子不適感才消失。
梁洛嫣揚起笑:“知微姐姐穿喜服可比我穿好看多了,這才像新娘子。”
見到白知微出來 ,拉著她便按著她到床上坐著,笑盈盈地拿著蓋頭往她頭上蓋。“我也蓋了知微姐姐的蓋頭。”
白知微拉出她想要揭開蓋頭的手,自己把蓋頭掀開了,沉聲道:“公主,顧卓便在外面等你,此行救你都是他的功勞,到了建鄴後,希望你能言明真相,不要讓人誤會了他。”
梁洛嫣玩得正開心,被打斷也不惱怒,笑道:“我明白這是你們大晉所言的知恩圖報,我們樓蘭人對待自己的恩人,也是拿出最好的葡萄酒和羊肉招待他的。”
白知微稍稍放心,仔細囑咐:“等會你從後門出去,避著些人。”
白知微拿著絲巾仔仔細細的圍了一圈,只露出梁洛嫣那雙深邃的眼睛,瞳孔偏藍彷彿那片洶湧的大海。“如果遇見人不必理會,咳嗽幾聲稱病便是,只要等到和顧卓相會就好。”
白知微拉著她交代完,將她推出屋子,自己蓋好蓋頭坐在喜床上。
聽著梁洛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白知微握著手中的匕首,靜靜等待賈來財的到來。
她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這群山匪能多拖住賈來財一時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