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微討好道:“恐怕這幾日都得勞煩姐姐送飯,只是我怎麼到這來的,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灰衣女子名叫何渡春,她打量著白知微,她這幾年見過太多被賈來財強搶來的女子,絕食,撞牆,哪個不是要死要活。
怎麼白知微這般淡定,她扭過頭:“你們大概是和我一般,被張荷拐上山。”
白知微痛心不已,果然是被張荷坑了,她拉著何渡春的手,貼近她的耳朵。“我這不是要嫁給三當家了嗎?我想打聽打聽他將要娶的妻子,日後過得別那麼辛苦。”
何渡春瞳孔微震,打量著白知微,這人這麼快就接受嫁給賈來財了,她又同情地看了眼顧卓,嘲諷道:“三當家喜愛美人,你跟著他榮華富貴是有的,就看你有沒有命活得下去了。”
白知微見她終於肯開口,誇張地捂著嘴:“啊?這是何解?”
“賈來財在此之前已經娶了十八房妻子,全被他折磨死了,現在正在打算娶第十九房妻子,下一個就是你,你排第二十。”灰衣女子譏諷道。
白知微笑著拉著她的手:“這個數字倒是挺吉利的。”
何渡春譏笑,她都說得這般明白了,這人為了富貴繁華,竟然還要貼上去,她冷哼一聲。“那你便等著過幾日嫁給賈來財吧。”
白知微板著手指,無奈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嫌棄我勢利,可是我能有何辦法,我在家便嬌生慣養,和哥哥出遊,卻被拐來了這裡,誰不知道鬼峰寨有來無回,現在哥哥眼見是活不長了,我自然得快些給自己找靠山,我不像你這般能吃苦……”
何渡春見她眼眶紅紅的,快要落下淚來,她不過十七八歲模樣,比自己被拐上山時還要小幾歲,都是可憐人罷了。“唉……你別哭啊,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也不過是被拐上山。”
白知微雙眼睜大,拉著何渡春的雙手,幾近哽咽:“我們父親乃衢州刺史,前幾日天黑路滑,我們二人遠行至長留山迷路,走到張荷家中,還以為是遇到了大善人,誰想休息一夜後,便來到這裡。
好姐姐,方才你們說中毒,是什麼毒藥?我還活得久嗎?”
這一番話她編的真真假假,她心虛地往顧卓那邊瞟,見他專注地啃著饅頭,一個眼神都沒分到這邊,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當著本人面扯謊,真的太難了。
她專注的應對何渡春,贏得她的信任,套取更多關於女主的訊息。
既然來到了鬼峰寨,她便要救出女主,顧卓便不會失去皇帝信任。
在她看不見的位置,顧卓手一頓,笑意明顯,薄唇輕啟:騙子。
“衢州刺史之女?”何渡春瞳孔微縮,倒吸一口氣:“你可還記得張荷偏房中的香料,你和賈來財成婚後,他心情好便會給你。”
白知微重重點頭:“我前面那名女子是什麼情況?我怎麼才能討好她。”
何渡春疑惑:“你不是衢州刺史之女,怎麼光想著討好山匪夫人,你不該想著怎麼聯系你父親接你出去嗎?”
白知微一時語塞,光想著怎麼套訊息,把自己千金小姐的人設忘了,她如熱鍋上螞蟻般焦急,只聽顧卓輕笑一聲。
她更難堪了,猶如被掐著脖子的鵝,幹幹巴巴:“不是你們告訴我,別想著下山,鬼峰寨有進無出的嗎?”
何渡春方才聽了她的故事,引起了共鳴,同情心上頭險些上當,如果對方真的是刺史之女,會這般委屈巴巴討好山匪,只要找個人傳信出去,她的刺史父親怕是直接蕩平鬼峰寨。
她慶幸自己未作出出格舉動,慌忙收了碗,抬腿就要走。
顧卓歪過頭:“你是對她這番話不信任,還是對她的身份不信任,你已經上山多年,自然有門路接探到山下訊息,刺史之女失蹤是大事,不難打聽,你乃衢州人,打探一番不就知道了。”
何渡春動作一頓,手腳僵硬走了。
白知微感激地看著顧卓:“還好有你在,幫我圓回去了,下次說謊騙人這種活,還是你來做吧。”
“為何要騙她?”顧卓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顧卓的瞳孔偏深,平日裡半遮著瞳孔只覺得溫和,現全露出顯出強勢的味道。
騙何渡春的理由很簡單,想要贏得她的信任,在男主到來之前救出公主,改變顧卓未來悲慘的結局。
現在是身為衢州刺史之女的白知微,但她身處深閨,且不受寵愛,不可能得知顧卓護送晉朝公主的訊息,她不能名言做這一切是為了套取公主的下落。
現在是關注騙何渡春的理由的時候嗎?明明賈來財都說得那般明顯了,富貴美人,顧卓都沒注意到嗎?白知微恨顧卓的木頭腦袋。
她焦急地搓搓著手,面對顧卓審視的目光,她要找個什麼藉口才能不引起他的懷疑?
她仰天長嘆:為何要她這個不會說謊的人來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