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在她分神想果子時,顧卓抬著她的左腳一扭,“咔嚓”一聲後就將她的腳接回去了。
“起身試試,還疼不疼。”
白知微在他溫和的目光下,撐著地利落地站起身,腳小心落地,想象中的刺痛感沒有了。
“我好了,我好了。”她興奮地在地上跳了兩下,活像解了緊箍咒的猴子,看到顧卓還靠坐在石頭上。
白知微笑著朝他伸出手:“瞧我光顧著高興,你還在地上坐著吶,我拉你起來。”
白知微逆光站著,嘴角上揚,兩顆瞳仁黑亮,眼神宛若世間最清澈那一泓清泉,鵝黃色發帶隨風而動,整個人嬌俏靈動。
顧卓鬼使神差下握住她的手,在她助力下緩慢站直了身體,除了左腿受傷,其他情況一切都好。
她方才用的柺棍,顧卓用明顯短了,白知微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那把唐橫刀上,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顧卓輕咳一聲開口道:“勞煩知微將刀遞我。”
先不論顧卓是她攻略物件,就憑他救她這幾次,白知微早就對他心懷感激,顧卓話音剛落,白知微已經狗腿子地將唐橫刀遞給他。
“我們以後便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了。”
顧卓嘴角微微上挑,溫柔親切的笑道:“知微有很多朋友?”
山間多亂石野草,白知微拿著柺棍走在前頭探路,聽到顧卓詢問,差點摔倒坑裡去,她當然很多朋友,她愛好廣性格活潑,連樓下早餐店的阿姨都能和她聊上半小時。
只是她現在是刺史千金白知微,她輕輕咬一了下唇,能不能改掉自己嘴瓢的毛病。
“不多不多,只一兩個閨中好友。”此兩處之間有半米落差,白知微落下一蹦躂就停在下面不動,她雙腿健全尚能蹦躂,顧卓的左腿可是骨折了。
白知微所處位置比顧卓低,揚起頭看他,杵著佩刀走得頗為吃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應當是害怕給她添麻煩,跟著她走這般久也未出一言。
顧卓見她停下,眼裡滿是愧疚:“怎麼?”
白知微伸出手臂,做出接人的姿勢,“你慢些下來,別擔心摔了,我接著你。”
顧卓腳下正踩著小堡坎,不過兩米高,就算他不會武功,輕輕一跳也不會摔倒。
他被她舉動逗笑了,活了這麼多年,只有人關心他爬得夠不夠高,手中的權力夠不夠牢靠。
還第一次有人說要接住他。
他收刀一跳本該穩穩落地,奈何坡上有顆小石子,他身形一歪,白知微快速地扶他一把。
原本單獨行走的二人,變成並排攙扶姿勢,速度倒是比方才快上幾分。
太陽斂盡最後一絲天光,月亮慢慢爬上梢頭,白知微扶著顧卓站在農家小院門前。
農家小院壘著一米高的土牆,看不清院裡情景,只能藉著月色,模糊瞧見農家幹淨的石牆,漂亮整齊的綠瓦。
白知微上前叩門:“有人在家嗎?我們想要借宿一晚。”
顧卓在她身後半眯著眸子打量著小院,在這荒山野嶺居然建了這麼簇新的小院。
無人應答,白知微耐著脾氣,再叩門。
“吱呀—”院門開了,四十餘歲頭戴包巾農婦,身材圓潤,臉上帶著三分警戒,手提著油燈,半探出身體。
見到白知微後,眼神一下子放光,再往前便瞧見了顧卓。
雖說顧卓氣質笑容溫柔,但架不住手持長刀。
農婦拍了拍衣服,遲疑地半開著院門:“你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