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大門前,伸手摸了摸。
“小姑娘,你幹嘛呢?”一個路過賣油餅的老漢連忙過來阻止她。
顧淺淺有些不解。
老伯趕緊把她拉走:“小姑娘,千萬不要靠近這永延王府。”
“為什麼?”
老伯狠狠抽了一口旱煙:“兩個月前,永延王府以謀反的罪名被聖上給抄了家,株連九族,連府裡的丫鬟家丁都沒有放過。”
顧淺淺急忙問:“那行刑了嗎?”
老伯點點頭:“一個多月前就已經行刑了,那日斬了七十五口人,沒有人敢上前收屍,最後都被劊子手丟去了亂墳崗。”
“不過好像聽說永延王府夫婦在一年前還丟了一個女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王爺夫婦一夜之間白了頭,唉。”
他挑起擔子,又叮囑了一遍顧淺淺:“姑娘,千萬不要靠近永延王府。”
說著,他慢慢走遠,喃喃自語:“王爺夫婦……可惜了可惜了。”
顧淺淺在原地站了許久,她腳步沉重,像被灌了鉛一樣移不開步子,臉上涼涼的,用手一抹,發現全是淚,奇怪,她為什麼會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客棧的,當天夜裡,她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的燒了一個晚上。
高沉發現之後給她請了郎中,在她床邊衣不解帶的守了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顧淺淺終於悠悠轉醒,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一眼窗外,喉嚨幹燥發緊:“下雪了。”
高沉為她撚了撚被子:“是啊,今日下了小雪。”說著他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喝杯水,潤潤嗓子吧。”
他扶她起來。
溫水入喉,顧淺淺喉嚨終於舒服了一些。
她看向高沉:“沉哥,我昏睡了幾天?”
高沉放下水杯:“兩天。”
她點頭,看著外面的小雪發呆。
等高沉走了之後,她披上衣服,打算再去一趟永延王府,這兩天她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夢見最多的便是自己在一座豪華的府邸,有疼自己的爹爹和娘親,還有一個乖巧的弟弟,只不過他們的面容很模糊,她怎麼都看不清。
迎著小雪,她重新走到了永延王府門口。
只是這一次,她一走近這裡,頭就痛的厲害,好像有一把刀要劈開她的腦袋一樣,望著眼前陌生的大門,透過這扇門,她好像看到了很多東西。
“淺淺,你怎麼才回來,快看看這塊料子怎麼樣,如果你喜歡就讓繡娘給你做件冬衣。”
“淺淺,爹給你買了十味坊的栗子糕,你快趁熱嘗嘗。”
“姐姐,神明說他看到了我們寫在長明燈上的願望了。”
景象走馬觀花一樣從她面前閃過,那麼虛無又那麼真實,她伸手去抓,畫面支離破碎。
她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姐姐。”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真實又癲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淺淺想回頭看一看,但她突然失了力,腦袋一陣眩,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在徹底暈過去之前,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沒有倒在冷硬的地上,而是有一個冰冷又帶著墨香的懷抱接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