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建在靈山上的行宮距離京城並不遠,規模極大,往年皇帝都會攜帶著大量的妃嬪臣子前往避暑,隨行之人幾乎都是受寵的妃子和大臣,父親滿門忠義,官拜一品,自然有隨行的資格。
她唇角帶著苦澀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雜事煩憂丟擲去。
便讓貼身女使先去收拾行囊。
上一世,沈宴初與長寧郡主勾結在一起,似乎就是在行宮裡。只是那時候,還沒有這麼早,蝴蝶煽動的翅膀,讓事情完全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展,沈宴初成親的日子也往前推了許多,溫綺羅並不確定這一世還會和前一世一樣,會撞破二人之間的事情。
她在賭。
所以毫不猶豫選擇一同前往也是為了這件事。
那些點點滴滴,被她忽略在腦海中的東西從未被遺忘。如今想起來,像是一條條棉絮,等待著將它梳理完整的過程,變成完整的織物。
五月。
溫綺羅坐在馬車裡,隨行之人有皇帝有皇後有後妃有皇子有大臣及其家眷,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行宮。
即便距離京城的距離並不遠,可人數如此之眾,也要顧及每一個人。大體而言,行程依然算不上很快。
溫綺羅一身藕色的衣裙,頭上只帶了一根白玉簪子,微施粉黛便已經是十分的傾城,靠在馬車上掀開馬車的簾子,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青翠綠色。
“二娘子,倒是許久未見過了。”蕭策騎著高頭大馬,與她的馬車並駕齊驅。他如今仍舊未婚,倒是聽說被賜了婚事,可他仍不喜歡,也只能就此作罷。
在軍營中歷練兩年,他的面容愈發堅毅。原本就俊朗的面容,此時顯得更加深不可測,當時有了幾分當今陛下的風采。
如今陛下依舊未曾設立儲君,官家逐漸年邁,可他子嗣不豐,雖然明面上一派和諧,可奪嫡之爭愈發嚴峻。
溫綺羅面色淡淡:“大皇子殿下日理萬機,綺羅又怎敢打擾。”
蕭策又如何看不出來她精緻面容中的疏離之色,京城中的那些女郎,只有溫綺羅讓她過目不忘,哪怕被婉言拒絕,可許多次午夜夢回之時,夢中都會有一個眉眼之間滿是英氣的女主,和這世間任何一個女郎都不一樣。
只是女未婚男未娶,世事難料,誰又能夠猜得到未來之事又當如何。
三年前,溫家離開京城,三年後再次回來。如何不算是難得的緣分。
蕭策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深黑的眼眸看著她,緩緩開口:“若是你在京城內有什麼事情,只管來找我。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一定肯定說能為你擺平。”
他說完,又說了一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溫綺羅紅唇微勾,卻並沒有立即應答。她也是死過一次才知道,這世間的任何事情早在暗中提前標好了籌碼,借勢者畢竟也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她又如何不能明白蕭策的心意,可她並非阿姐,沒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念想,只願此生,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尋得一夫君,安然度過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