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他在朝堂上也算是有些能力,若是女兒真心使喚,他這個當父親的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摸了花白的胡須,垂下蒼老的眼皮看著沈宴初:“你既說心悅映漁,那你可要發誓,此生不納妾,以映漁為正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可願發誓?”
沈宴初定下心神,合攏四指,溫潤的雙眸看向帝師:“皇天後土在上,後輩沈宴初,發誓此生唯有發妻許映漁一人,若是違背誓言,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他這誓言不可謂不狠辣。
就連許映漁目光中都流露出來感動之色,她看著沈宴初的目光柔情似水,恨不得現在就能成親。
瞧著二人之間暗通曲款,溫綺羅只感覺胃中一陣翻湧,她推開窗走到門外。
為自己斟了一大杯茶水,清香的茶水這才將那股不適感淡去。
秦晉之好,這不正是他們二人所願嗎?
前世,後院的那些事情她為沈宴初打理得井井有條,讓沈宴初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在朝堂之上如魚得水,步步高昇。換來的卻是婆母的磋磨,沈宴初夜夜笙歌,留宿在秦樓楚館中,那些酸儒秀才的德行他都學會了,眠花宿柳嗎,更是又抬了好幾房妾室。
既然沈宴初和許映漁這麼兩情相悅,她倒是要看看,若是帝師府倒下,他們二人之間是否還會如同現在一般郎情妾意。
按捺下心中思緒,江知寂出現在溫綺羅身後。
“他們不過是過客,未來之路,還要走。”江知寂聲音溫然,帶著安撫人心的作用。
溫綺羅眼底閃爍著璀璨的眸光,那目光竟然比這春光還要更加明豔幾分,讓人根本就捨不得移開視線。
“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跳梁小醜,我怎麼會將他看在眼裡。”溫綺羅唇邊綻開一個淡淡的笑容。
清風吹過,裹脅著淡粉的花瓣落在溫綺羅的額頭上。
溫綺羅今日的妝容明豔,讓她就像是古畫中走下來的仕女。
江知寂寄定定看著溫綺羅,漆黑的眼眸之中唯有對溫綺羅的專注和懇求,他深深看了一眼溫綺羅:“假以時日,我得以蟾宮折桂,必定迎娶你過門。”
聽聞這句話,溫綺羅眼底閃過一絲戲謔的光,她唇角勾了勾:“江大郎君為何要拾人牙慧,這種話不是不久前沈宴初方才說過嗎?”
即便是差不多的一句話,可從不同人口中說出來卻是不一樣的。
從江知寂的口中說出來,那鄭重其事的神色,只會讓人覺得並非在開玩笑。
狀元的位置並不好考,如今大夙重文輕武已經到了更嚴重的地步,讀書人也比先前多了不少,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點也不為過。
單單是解元,一個府就有一個。
江知寂伸出手,摘下來掉落在溫綺羅額頭上的花瓣,篤定道:“並不一樣。那個位置,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