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李楓……張蒙,好,我中了,我居然中了!”此人忽然哈哈大笑,作癲狂狀。他已經年過不惑,不複其他人的年輕,光是參加秋闈,接連數次不中。家境也就普通,為了供給他讀書,一家老小都在田野中耕種,為他購買筆墨紙硯。
寒窗苦讀數十載,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張告示上居然有他的名字。
他雙眼通紅,喜笑顏開。原本整潔的衣冠也瞬間披散開,瞧著有些癲狂。
又有幾人唉聲嘆氣,顯然告示上並沒有他們的名字。
每一次秋闈,都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若是再一次不中,需要三年後才能再度參加。
對於寒門出身的學子而言,筆墨紙硯的價格昂貴,不一定能夠繼續讀下去。這次若是還不重,回到家鄉也只能做個教書先生或者賬房先生。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眾人的面色各不相同:
中舉者自然奔走相告,互相道賀。
待眾人都看過自己的名次後,這才把目光聚焦在前三名的位置。每一年秋闈的前三名,都是眾人目光聚焦的物件。
再一看名列前茅者,江知寂。
位列頭籌,卻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不少人都從未聽說過此人,卻見此人乃是解元,不由得生出一絲疑問。
江府內。
江知寂正襟危坐,外面街市的熱鬧並未影響他分毫,他神色平靜,風雨不動安如山,低垂著眼簾看向面前的棋局。
黑白棋子步步為營。
他的棋招卻展露出和他這個人截然不同的殺伐果斷,每走一步棋,必定已經在心中經過深思熟慮,走子時毫不猶豫,直接放在原本就看好的位置上。
謝白山捏著一枚黑子,渾濁的眼球轉動,目光落在棋盤角落的某一處,他眼睛眯成一條線:“此次放榜,你覺得你會在哪個位置?”
他的那些弟子,還從來沒有平庸的。他的眼光毒辣,但凡是被他看中的弟子,無一例外都功成名就。而面前的青年,瞧著有幾分病弱,可不管是學問、心性,還是外貌,都是佼佼者。
這般冷靜內斂,反倒令他也有些看不透。
都說為帝王者,從來不會對外展示自己的情緒。故而才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或許上一刻,還在同你言笑晏晏的帝王,下一刻便會下達誅你九族的聖旨,他輔佐帝王多年,可如今在他面前的江知寂,卻仍是有些看不透。
此人心性如此穩重。日後的成就依然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