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寂的確算得年輕,他本就學識淵博,一身清貴之氣惹得旁人頻頻駐足觀看,疑心是哪家來的大家公子,若非身上衣衫依然是粗布麻衣,或許當真有人認為,這就是哪家的公子。
一張張桌椅,就連考官都是朝廷命官。
江知寂坐在考場上,看著發下來的卷子,心中霎時間有了底。
這些題目都是謝白山曾經考察過他的,無非換了一些思路。可見帝師之名並非浪得虛名,哪怕他歸隱山間已經許多年。可朝廷的那一套依然沿用著他過去的思想和思路。
他不過稍微頓手,便毫不猶豫地寫了下來。
字跡猶如行雲流水,毫不滯澀。
下筆幾乎沒有動腦,落字成文,一旁其他的考生還在抓耳撓腮,看著題目不知如何是好,江知寂已經寫了許多。
只見他所寫的這篇條理清晰,對所提出的觀點一針見血,甚至從不同的角度出發,考慮到多重後果。畢竟是朝廷統一發下來的命題,過去的考試囿於四書五經,多考的東西無非是一些聖人言,可從謝白山之後,便不再侷限於此,不僅會考察四書五經,就連農人何時耕種,針對當前的政令可有何弊端,都會考校。
點燃的香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燃盡,直到主考官大聲說了一句:“停筆。”
其他書生這才紛紛停下。
有人面露難色,有人崩潰大哭,有人喜笑顏開,有人目露遺憾,江知寂置身其中,面色分毫不顯。
從始至終,他不顯山不漏水,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水平。
出來後,人群逐漸散去。
滿城盡帶桂花香,溫綺羅一眼便看到了江知寂。她眼底帶著瑩瑩的光,宛如一池春水。
“大哥,我們在這邊。”江知藍揮了揮手,她聲音大,江知寂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唇邊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鎖在溫綺羅身上。
江知禮正到了變聲的時候,聲音有些粗糲:“大哥考得如何?今年的試題可是很難?”
他不是讀書的料子,可對待讀書卻比任何人都要認真,江知寂參加秋闈,他反倒是最上心的那個。
江知寂深深看著溫綺羅,語氣溫然,隨即頷首:“並無問題,約莫會在前三名,不必憂心。”
溫綺羅見他如此神色,便知道此時應該不會有問題,眸光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她點了點頭,紅唇輕啟:“這些時日實在辛苦,不如這樣,先去酒樓之中做一桌好酒好菜,再來商議如何獎勵。”
江知藍忽然捂著肚子,臉色有些難看:“二姐姐,大哥,興許是我昨夜吃壞的肚子,不是為何,肚子突然開始疼了起來,不如這樣,我和江知禮先去看郎中,你們二人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