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高,該吃午膳了,不如幾位小友隨我前來,到寒舍吃些午食。”他提著魚簍,搖搖晃晃地起身往家的方向。
溫綺羅與江知寂對視一眼,便跟了上去。
明溪亭連忙追著二人。
兩三間茅草屋,以籬笆為了一個小院,院落中的桃花枯萎,如今新生了繁茂的枝葉,三五隻雞正在啄食掉在地上的穀物,另外栽種著幾種小菜。
幹淨敞亮,其中一間房中更是陳列著種種書籍。
他把魚簍中今日釣得的幾尾魚放入水盆中,漆黑的小魚在水中歡快地遊弋。
溫綺羅起身到廚房中本要幫忙,卻被謝白山趕出去:“去去去,你這女郎在外面候著。”
不多時,謝白山端著幾碟菜走上來。
味道返璞歸真,粗茶淡飯,與周邊景緻相映成趣。
一頓飯後,白雪自然而然地去廚房中洗碗筷。
謝白山到房內去整理行囊,他所帶衣物不多,唯有一室書籍,是他畢生所收集,無法割捨。
溫綺羅看著他消瘦佝僂的身影,他步履蹣跚地將一冊冊書籍放入木箱中,溫綺羅主動走上前,幫他收拾他的那些經史古籍。
好在明溪亭向來大張旗鼓,即便是出門也會帶上許多馬車,即便將這裡所有書籍都帶走,也尚有餘地。
把所有的書籍都放在馬車上,謝白山最後看了一眼曾經居住過許多年的院落,便再也沒有回過頭。
此行,山重水複,未必有重來之日。
浩浩蕩蕩的車隊朝著蘭州府的方向走去,有了謝白山同行,返回的車程變得愈發緩慢,不管怎麼樣,謝白山都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他的精神雖然不錯,可長期獨自居住在偏僻的山村中,這些年身體積累的病根成了頑固之疾,想來會伴隨終生。
他和江知寂只要得了空,便會以考校追問的形式問答。
往往問題針砭時弊,利人深思。
有時候,溫綺羅偶爾聽見一句,也不由得感慨難怪被人尊稱為帝師,看問題的角度全面而幽深。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停。
半個月後,回到了蘭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