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獻禮
“不知四王爺可有中意的女子?”蕭昶行眯了眯眼,那雙眼睛彷彿能夠將一切都洞察,哪怕他身子骨羸弱,可面對咄咄逼人的赫連覺予時,氣勢分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
不少大臣面上都露出些許不屑之意,誰不知道大夏最是野蠻,可並未有郎情妾意的說法,若是看上了,便直接掠奪。剛剛結束茹毛飲血不久,在群臣眼中,大夏人就和尚未開蒙的人差不了多少。
居然問到了這個問題,當真是羞人。
溫綺羅淡然的目光看向溫詩河,只見她俏臉微紅,不知想到了什麼,那雙美目竟然看向了赫連覺予,彷彿親切期待著他即將說出口的話。
赫連覺予修長寬大的手掌漫不經心轉動著酒杯,姿態閑散舒適,唇角上揚:“大夙女子柔軟婉約,和大夏的女子全然不同,我自然還是更喜歡大夙的女子。”
“當然,為了表示大夏的誠意,本王特意準備了一份厚禮。”
說完,他拍了拍手。
身穿官袍的眾人聽聞要贈禮,不少人紛紛探著頭想要看個細節。
四個赤裸著上半身的漢子小心翼翼舉著一個用巨大紅色綢布蓋起來的東西緩緩前行,彷彿有什麼東西栓在下面,每一步都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那聲音急促而空靈,彷彿帶著某種神奇的韻律。
溫綺羅看了一眼,只見那鮮紅的綢布上有銀色流光流轉其上。
赫連覺予的雙眸緊緊鎖在上面,就連坐在主位上的蕭昶行,都微微支起身體,對線上來植物頗感好奇。
“大夙陛下不如親自揭下來看看。”赫連覺予唇角帶著一點懶慢的笑意,眼底帶著一絲自豪。
蕭昶行走下來,一步步走到那東西面前。
他一把將紅色的綢布扯下來,眼底流露出些許詫異。只見那紅佈下方,不是旁的東西,正是一尊通體碧綠的佛像。
只是那佛像和尋常寺廟之中供奉的不太一樣,這佛像四肢更加纖細,更加悲憫,而且採用價值連城的翡翠打造而成,而且佛陀手腕上的金色鐲子乃是純金打造而成。
“這佛像乃是一整塊翡翠雕刻而成,期間不能出現分毫差錯,否則全盤盡毀,這乃是大夏最厲害的工匠花費一年多時間才雕刻出來的佛像。本王聽聞大夙一向禮佛為重,不知我這禮物,大夙陛下可還喜歡?”赫連覺予聲音不緊不慢,眉頭舒展,對一切都胸有成竹。
溫詩河眼眸中帶著異樣的神采,深深看向他所謂的方向,耳邊愈發鮮紅,嬌豔欲滴。
溫長昀瞧見女兒這副模樣,哪裡還不知道她的那點心思,難怪不顧艱苦也要主動提出和親,但若是兩情相悅,也比孑然一身前去和親要強得多。
他在內心深處深深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此行究竟是福是禍。
蕭昶行目光落在那尊佛像之上,大夙的確更加重佛,遍地都是佛院,這尊由翡翠雕琢而成的佛像,哪怕不是佛像,僅憑著一整塊完好無缺的翡翠都已經是無比難得,更何況還被雕琢成佛像,當真是巧奪天工,精妙無比。
有不少大臣家眷私底下都會禮佛,在看到這尊佛像後紛紛震驚不已。蕭昶行點了點頭:“四王爺有心了。”
說罷,他揮了揮手,命令站在一旁的小太監道:“將這佛像供奉在永安寺。”
永安寺乃是皇家寺院,其僧人都是得道高僧,並非弄虛作假之輩。香火不斷,每逢休沐都會有不少大臣親自前去燒香禮佛。
赫連覺予道:“都說溫將軍的兩個女兒絕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他的目光越過重重人群,和溫綺羅的視線隔空碰撞。上次一別,到再次見面已經過去了許久,可再一次看見這張臉,赫連覺予咬了咬牙,只覺得這張靡顏膩理的芙蓉面當真是可恨。
一個狡詐的小狐貍,可並非乖巧的貍奴,若真是小覷了溫綺羅,將他不遠千裡娶回大夏,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反咬他一口,他的身邊從不需要這種潛在的威脅。
溫長昀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有不少人都等著看笑話,不管是失去哪個女兒,或者說兩個女兒都保不住,對溫長昀而言都無益於失去左膀右臂,誰人不知道,溫長昀最是長情。
那些軍隊裡的漢子,哪個不是無比粗蠻。在外行軍打仗,許久碰不得女人,但凡得了空,都要到青樓楚館中,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
可溫長昀一心一意,從未有過其他子嗣,一心一意撫養兩個女兒長大。
赫連覺予勾了勾唇,看向溫詩河:“溫家大娘子當真容色無雙,不知可有婚配?”
溫詩河站起身,福了福身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咬著嘴唇,已拍女兒家的嬌態,她咬字清晰,聲音柔婉:“多謝四王爺抬愛,小女並未有過婚配。”
蕭昶行倒是有些意外,他反而問道:“你可願遠嫁大夏,嫁給四王爺為妃?”
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底下,和親終歸不是一件上得了臺面的事。哪怕身為皇帝,蕭昶行也總要顧及著溫長昀的面子,總不能將人逼急了,然後再想用他,恐怕難如登天。
溫詩河輕輕頷首,雪白的面容多了幾分羞怯:“啟稟陛下,臣女願意。”
赫連覺予舉著酒杯,視線死死盯著她的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蕭昶行點了點頭,朗聲笑道:“朕與溫愛卿情同手足,長昀更是我大夏的肱骨之臣,既如此,你也應當稱我一聲伯伯。若你要遠嫁大夏,我這個當伯伯的,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封你為‘奉陽郡主’可好?”
溫詩河行了一禮,唇角微微上揚:“一切聽從陛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