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丞向來不與我們這些商人打交道,怎麼突然想起來宴請我們?”
“或許是想開了,從大牢中被拉出來,自然知曉有關系的好處。不管怎麼說,這場宴會咱們都要赴約。”
華燈如晝,衣香鬢影。
盈盈暗香浮動,只見那些衣著華貴的小姐夫人,滿頭珠翠,當真是錦衣玉食、風光無限,便是那些馬車,也極盡奢華。更不必說那些隨身伺候的丫鬟,也都是穿金戴銀,好不風光。
在丫鬟的攙扶下,這些小姐夫人在家中便已經受過叮囑,自然知道這場宴會的重要性。
哪怕再清貧,再兩袖清風,那也是實打實的朝廷命官,手中握著實權,只要不作死,這個位置就穩固無比。若是再多出一些政績,升遷更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士農工商,士從來都是最高的那一級。
更何況經過這次地水災,本身就是大功勞一件,說不定要不了多久,李縣丞便會步步高昇。
落座以後,滿桌子佳餚。
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菜香,落座以後,傳來陣陣絲竹聲,好聲悅耳。
有人忽然驚訝地笑了一聲,指著其中一個帶著面紗的歌女,“那不是紅袖招的頭牌,莫非縣丞大人改了性子?他不是一向最不齒這些事,我以前盛情相邀,他可是連看都不看一眼,怎麼今日突然有了閑情雅緻……”
他們這些商賈,但凡能夠做得稍微大一些,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關系。和不少的官員打過交道,可是如同李縣丞這般人,當真是世間罕見。
從來不貪汙受賄,並不好美色。
在座的這些人在李縣丞剛剛任職時,便想著主動示好,各種美人美酒美食金銀珠寶,都送過,可都被對方原封不動送了回來。在這汙濁的世道,當真是獨一份的不與世俗同流合汙,可正是因為獨善其身,才不被其他人待見。
意味著沒有軟肋,沒有辦法可以拿捏,想要找到討好的渠道,卻也實在沒有辦法。偏偏深得民心,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會被彈劾,因此都極為難受。
看到這裡的變化,這些人眼中都驚訝不已。
不僅有歌女,還有各大酒樓的廚子都來這裡做席面,當真是換了一個性子。
不過這樣也好,越是這樣,便越是可以將他拉入水中,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
夜色深重,可宴會真正的主人卻還並未出現。
這些衣著華貴的貴夫人面面相覷,小聲攀談,直到柔軟的聲音傳來,她們這才回過神來。
“諸位久等了。”
只見昏黃的燈火下,一道婉約的身影,緩緩移步,那一身衣裙彷彿蓮花的花瓣,又像是山間的大霧,娉娉婷婷,猶如瑤池中仙。
待看清楚面容後,更是微微一驚。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縣丞的夫人,那張臉並不出色,只能說小家碧玉。可在那身衣裙的襯託下,卻也顯得光彩照人。